p; “王姑娘已经走了,没有人会再说你,你回来住吧。”
临清闭了下眼睛,忽然狠狠推开了他。
“少爷,你要我回来做什么呢?在你心里,临清究竟算什么?”
沈絮一滞,“我……”
算什么呢?究竟算什么呢?
他不是与他娇言软语的枕边香,不是风流衣袖下沾染的露水,他只是在他妻妾散尽后端坐于庭中的一株汀兰,只是偏远乡野里与他朝夕相对的一衫旧衣。
如今他向他讨一句明言,在他心里,他究竟算什么。
沈絮张口结舌,如鲠在喉。
时至此刻,那人微红的眼睛,怨怼的责问,连带从前种种旁枝末节,搅成一股剪不断理还乱的红线,缠得沈絮无法呼吸。
他若还不懂,便真是无可救药了。
沈絮颤颤迈了一步,“临清……”
临清惨然一笑,语气哀,“欢喜了,可以不欢喜,少爷心不在我,临清便与少爷别过。”
说罢,提起包袱踉跄要走。
沈絮猛地抓住临清的手臂,“别走!”
窗外轰然一声,大雨如注。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没有想到会把告白写得这么心酸……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第五十五章
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得尚在议论纷纷的村人抱头乱窜,天幕一下子沉下来,暴雨汹涌,天地之间只余沙沙不歇的雨声,触目所及,全是一片珠帘淅淅。
屋内光线暗沉,轰隆的雷声响过,倏然一现的闪电映亮二人脸上的神情,以及那一只握住另一只、含着期待、却捉不定心意的手。
手掌之下覆着的那一只手微微颤抖,犹疑、惊喜、失落、哀,在这铺天盖地的雨幕之中,随风飘散却又婉转徘徊。
“别走……”那人低低道。
临清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步也迈不了,半句声音也发不出。
那人上前一步,急声道:“别走!”
临清抹了眼泪,颤声道:“我若留下,你待我何?”
沈絮茫然。
待你若何?
一衫旧衣,还是枕边软香。
胸中难名的情意,一声铿锵的诘问,沈絮想不明、允不了、舍不得、却又——要不了。
二十六年的岁月,他没有为谁倾诉过真心,游走人间,快意潇洒,露水之香在黎明将至之时便拂袖弹去,他心里从未被任何一个人占去一席之地。
情话说得,娇娘宠得,然而动情动心,却从来不是属于他的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