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却是瞧见太太那边宜梅院的丫鬟采菊走了过来,忙不迭快步上前相迎,腰也低了几分,笑着问道:“采菊姑娘来了,太太那边可是有什么吩咐?”
采菊一脸和气,笑着说道:“太太不过是叫我过来问问,世子那边的药可熬好了,可别误了。”
“熬好了,刚刚栖风院那边已经派人取了药。”
采菊一听李嬷嬷这话,便点了点头,又说道:“老爷昨日虽说是发了大火,叫人打了世子爷,可世子爷终归是身份珍贵,你们一个个可得警醒些,别出什么岔子。若不然,太太那边可不好交代。”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采菊姑娘只管放心!”
李嬷嬷又笑着奉承了一句,“这太太最是疼爱世子,我们哪敢不尽心。”
听见李嬷嬷的话,采菊但笑不语,瞧着院子里大厨房这边的丫鬟婆子都忙着,也点了点头,吩咐了几句,也就回宜梅院。
······
宜梅院,郑府的大太太,国公夫人邢氏早就醒了。
丫鬟们忙着伺候梳洗,另有丫鬟采画上前替邢氏梳头,瞧着那铜镜里面邢氏的面容,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狭长的丹凤眼明亮夺人,笑着说道:“太太,这头发可真好看,还和当年出嫁时一般。”
这打趣的话也只有邢氏身边倚重的几个大丫鬟敢说。
邢氏听见采画这话,摸了摸眼角的细纹,目光一沉,眉头微蹙,嘴上却是笑骂道:“就你还敢说这话,承哥儿如今都已经十一。”
“那太太还是和当年一样年轻。”
邢氏笑了笑,不置可否,望着铜镜里面的自己,模样倒是没太大的变化,不过那眼角的皱纹却是怎么也遮不住,说道:“还说什么年轻,过几年就是要做婆婆的人了。”
“这太太以后可就要享福了,三少爷最是聪明不过,极其孝顺,我听说三少爷前几日在书院那边又是得了甲等。”
采画并没有提起邢氏名下另一个儿子郑明睿。
邢氏听见采画提到郑明承,眼中的笑意也多了几分,微微颔首,说道:“承哥儿一向懂事。”
“这也是太太教导得好。”采画不着痕迹地笑着奉承了一句。
话正说着,次间的门帘却是被打起,丫鬟采菊走了进来,瞧见采画正替太太梳头,便笑着上前回话,说道:“世子爷那边的药,栖风院已经派人取了。”
栖风院!
邢氏眉头轻轻往上一挑,丹凤眼中透出一丝凌厉,说她教养得好,可她名下不止承哥儿一个,栖风院那个也是她的儿子,昨日可就是闹出丑事挨了打。
“叫栖风院的人照顾好世子,一个个都尽心些,那药可要记得按时换。”
采菊自然应是。
说着,邢氏又不免感叹道:“都怪老爷昨日下手太重,要不然睿哥儿也不会遭那份罪。”
采画从深红漆色雕花的首饰盒子挑了一套胭红带玉的头面,帮邢氏插戴好,正是相衬邢氏身上那一套暗红牡丹绣花纹的织金褙子,颜色极合,衬得邢氏端庄中多了一丝艳丽,风华惊艳。
听邢氏这话,采画忙劝道:“太太可别这么说,这老爷管教世子本就是应当,太太就算心疼,可也别和老爷置气。大夫不也说了,世子身上的伤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就会好了。”
“休养一段时日就会好?”
邢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点头笑道:“的确,也不必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