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不过卯时,郑府后院的一干仆役婆子都忙活起来,迎着天上那暗淡的点点星光,洒扫庭院,砍柴挑水。
月光悄然褪去,第一缕晨光很快便照在郑国公那偌大的府邸宅院,渐渐明亮起来,院子里也多了些说话声。或是管事的婆子忙着吩咐粗使婆子,又或是在呵斥小丫鬟还在那玩笑,板着一张脸,叉着腰说个不停。
后院大厨房那边,管事的李嬷嬷走了出来,瞧见世子爷栖风院那边的丫鬟菱歌正和扫地的小丫鬟说着话,眼神一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走上前,相迎道:“菱歌姑娘,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菱歌穿着一件绣花对襟褶子,下面是红绿相间的长裙,翘着兰花指,捏着一帕子,捂着口鼻,似乎不愿闻见厨房婆子里面的那一股烟火味,皱着眉头,冷声说道:“还能为什么?世子爷那边的药可熬好了,昨儿可就吩咐过。”
“熬好了,熬好了,就等姑娘过来取了。”
李嬷嬷笑着抹了抹手,对厨房另一间屋子的丫鬟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快把给世子爷熬的药,端过来。”
听见这大嗓门,当真是粗鄙,毫无教养可言,菱歌眼中的鄙夷更是多了几分,也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呆。
若不是想着自个过来取药,到时候好在世子爷面前一表心意,她又何必大清早跑来这个鬼地方。
厨房的粗使丫鬟用食盒将熬好的药倒出来,也知道世子爷的性子,最是厌恶那一股子苦味,食盒里面有放了一小碟蜜饯。
菱歌一手接过丫鬟送上来的食盒,当真是一刻也不愿多留,眼角一扫,扭着那腰肢,裙摆晃动,趾高气扬地便走了。
“呸!真当自己是姑娘,小姐!”
李嬷嬷瞧着菱歌那目中无人,高傲的样子,眼中满是怒火,啐了一口,骂道:“小贱蹄子连个姨娘都还不是,就在老娘面前摆谱,也不看自己的身份。”
“嬷嬷,别生气,她菱歌不就是仗着是栖风院那边,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一旁正端着洗好的菜往厨房里面走的年轻媳妇,田贵家的瞧着李嬷嬷脸色不大好,便知道是受了菱歌的气,忙劝着疏导:“日后有她罪受。”
“日后?哼!”
“要不是昨日太子妃赶过来相求,只怕栖风院那位早就不是什么世子爷,就凭她那个贱蹄子就想着踩在老娘头上,当真是做梦!”
田贵家的一听李嬷嬷连这话都说出来了,忙扯了扯李嬷嬷的衣袖,想到昨日闹出的那些事,小声劝道:“嬷嬷说少些,太太昨日可是发了话,不许再提那件事。”
李嬷嬷瞧着田贵家的胆小那样,端着脸说道:“那是太太心慈,也帮着相劝,要不然你以为太子妃说那些话,大老爷就会听?”
“这府里上上下下终究是太太说了算!”
田贵家的的忙点头附和道:“是是是!”
她心里也清楚,这太太虽然是继室,可毕竟是现在国公府的国公夫人,老爷也十分看重太太,府里一干事宜也都是交给太太打理。
只是田贵家的却有些不明白,为何太太会帮着劝老爷打消换了世子之位的想法,就算太太一向疼爱大少爷,可三少爷才是太太亲生的,大少爷毕竟和太太隔了一层。
这亲生的难道还不如前头留下来的?
田贵家的弄不明白这里面的圈道,也不再多想,端着菜进了厨房,忙活自己手上的活。
李嬷嬷瞧着田贵家的走了进去,撇撇嘴,嗤笑一声,转过头望着栖风院的方向,冷笑不已,一抬头却是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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