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很窝火,鸾翔镇钱家好不容易出了件光宗耀祖的事,那就是他女儿钱婉秋不堪盗匪羞辱,为保贞洁而自尽,这件事,十里八乡都传遍了,所有人见了他钱老爷,都竖起大拇指夸他养了个好女儿,钱家家风堪称典范,昨日个衙门里的一个衙差还偷偷告诉他,说县令梁大人也听说了此事,要向朝廷表功,并在鸾翔镇的镇上建一个牌坊,这可比他们钱家自己在宗祠前面建的贞洁牌坊有用了,到时所有进出鸾翔镇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钱家之女的贞烈事迹,可现在,什么贞洁烈女,什么钱家教女有方的名声,都随着他女儿钱婉秋的醒来落得一场空。
“抬回去。”钱老爷面上虽带着笑,但心里早已气得怒火冲天,钱家可以有很多女儿,但有这么一块牌坊,得等多少年。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就没有死呢。
钱老爷拂袖,重新走入了轿子内。
钱夫人却是高兴得又哭又笑,“秋儿,我的秋儿,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上苍垂怜。”
钱婉秋慢慢睁开眼,看到自己在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怀里,双眼震惊,羞恼之余惊恐万分,再加她在棺木内憋气了这么久,早已体力不支,又再次晕了过去。
“秋儿,秋儿。”钱夫人惊喜过后,又再次慌了神,“你不要吓娘啊。”
“钱夫人,赶紧带你女儿回府,找大夫救治吧。”
熊达将钱婉秋交给钱夫人,钱夫人忙唤来两个丫鬟,将钱婉秋扶进了她自己的轿子内。
“多谢这位壮士。”临走时,钱夫人还不忘感激熊达对她女儿钱婉秋的救命之恩,“不知这位恩公怎么称呼,日后我也好教秋儿上寺庙为恩公祈福。”
“不用,老子才不信那些。”熊达摆手,随后一声吼,“兄弟们,走了。别耽误小姐的行程。”
“是,老大。”几个护卫嬉笑着收好长剑,与熊达一起走回马车旁。
这时,钱夫人等人才发现,在街上的一角停了一辆普通的马车,马车周围只有几个随从,看似是出身寻常人家,但寻常人家又怎么请得起如熊达这般武功高强的护卫。钱夫人暗暗想道,这马车内的主人到底是何人?
“小姐,事已办妥。”熊达在别人面前是一口一个老子,但在慕容清染面前,他恭敬得像一只温顺的绵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马车内寂静。
之后,是十三公子艰难地翻动身子的声音。
送葬的队伍照原路返回钱府,经过马车时,钱夫人忽然走过来,先是对熊达感激地一笑,随后面朝马车,行礼道,“多谢贵人。”
“不必多礼。”良久,马车内传出一道女子清泠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半分的喜怒,却是万分听得舒畅。
是个年轻女子,钱夫人一愣,忐忑的心里一松,“贵人可否用过膳?我府上有些酒食,若贵人不嫌弃,就到我府上用些吧。”钱家是鸾翔镇的大户,若要在鸾翔镇用膳,除了钱家,再无第二家比钱家酒菜丰盛了。
钱夫人平日胆小懦弱,每做一件事都必须得问过钱老爷,但她一想到坐在马车内的贵人救了她女儿一命,现在请贵人去府里用膳,应该不为过吧。
熊达了解自家小姐的性子,不爱搭理人,现在能回钱夫人一句话,算是破天荒的一次了,如若再让钱夫人纠缠下去,多半会惹得小姐厌烦,他忙道,“钱夫人,我家小姐还有要事,不会再此长留。”
钱夫人也不是个不知道分寸的人,再次连连说了几声感谢,便要离去。
“夫人如此盛情,却之不恭。”
马车内,又响起了一句轻轻淡淡的声音。
啊!熊达惊讶地与几个护卫面面相觑,他没听错吗,一向孤僻的小姐竟然会同意去钱家用膳,这日头没打西边出来吧。
“噢,好,好。”钱夫人可能是始料未及,高兴地不知该如何说话,一个劲地说好,并指了指前方道,“我们钱家就在此不远处,小姐看到前面的那处院落,就是我们钱家。”
人群渐渐地散了,沿街的百姓,又开始忙碌着。半月一次的赶集,家中有很多物件要添置,还有一些盐米油盐等要买。
钱家送葬的队伍,哀乐声停,他们抬着一个空棺木,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驾……
熊达驾着马车,不紧不慢地跟在钱家送葬队伍的后面。
出了热闹的集市,过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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