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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国公此时神色并不好,在偏殿来回走了好几回,才对姜灼道:“去外头候着吧,回头说不得要叫你进寝殿问话。”
姜灼自是应了,不一会,便退回到了房医女旁边。
房医女看看她,眼中有些疑惑,不过毕竟在宫中浸淫日久,也没有问下去。
许久之后,但见江常侍向这边过来,走到姜灼面前,对冲着他福身的姜灼和房医女点点头,随后道:“姜医女快些进来吧,圣上宣召。”
周围人听到江常侍的话,不免都看了看姜灼,姜灼倒不急不徐,她本就问心无愧而来,倒不至于慌张。
未想姜灼并未被带进寝殿,而是去到了东边的书房。
一进到内里,姜灼着实有些惊讶,却原来诸葛曜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此处,她先前竟是并未瞧着,竟或是,诸葛曜早就来了也未可知。
圣上此时斜靠在御案之后一张高榻上,明显精神头有些困惫,以手支额,半眯着眼,望着从外头过来的姜灼。
姜灼走到近前,跪到了案下。
倒是一旁徐国公直接催道:“姜灼,将你与本将所说,尽数禀于圣上,不可有一分遗漏。”
姜灼低下头,自是一五一时地道:“禀圣上,小女斗胆,请圣上莫再服用他药。”
“你这小医女,竟管到圣上用药了?”圣上嗤笑一声,姜灼听出,声音明显模糊。
“小女乃是大夫,最是知道,病有表里虚实寒热不等,药有君臣佐使大小奇偶之制,当日按圣上之症况,小女开出了大黄与黑豆配伍之方,自为对症下药,以达风热除痹之本,然今日小女偶知,王太医竟进献通圣散、四物汤、黄连解毒汤三味,小女壮胆,以为并不妥,这般用药毫无考凭,且若是久服,怕是非但不能速解,反要更为其害。”
圣上似乎认真地在听,然而到了后头,却又笑起来,用尚有些发抖的手点了点姜灼:“你这位女郎,既然是郑无空之徒,这医术多少也该有些,只毕竟是女子,说来心胸还是欠缺,果然不如男儿。”
这会子不仅姜灼,书房内的诸葛曜同徐国公皆是不解。
“朕已然听说过,当日王攀起了些贪念,竟欲剽窃郑无空之遗册,听得你后来,竟气得要打官司了?”圣上笑问。
姜灼呆了半天,伏地道:“回圣上,之前正有此事,小女的确对王太医行径不敢苟同,但也绝非挟私报复之人,这一回,不过就事论事。”
“罢了,”圣上摆手道:“王攀在朕身边服侍多年,他的医术,朕还是知道些的,并不至于有你们说得那般糟糕,朕信得过他,你不要再多言了。”
“圣上……”姜灼却是不服:“小女并不评价王太医之医术,只可否让小女向圣上再行解释?”
“不必,朕与胶东王还有正事要谈,你且下去。”圣上显然根本听不进去。
姜灼心中一阵哀叹,未想这位圣上竟是一意孤行,人命关天,若此非正事,何来正事可言?真是叫人无语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