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可记得,上回差点去匈奴之前,同奴说了什么话?”谭嬷嬷对姜灼递了个眼色,又瞟了一眼阿青。
阿青一脸懵懂,问姜灼:“女郎对嬷嬷说了什么?奴竟不知道。”
姜灼已然猜出谭嬷嬷的意思,不禁笑了:“未想嬷嬷竟还记得呢,真真好极!”
这会子谭嬷嬷也不瞒着阿青,直接冲着她道:“咱们处在一块也多年,自是当成一家人,女郎是个心细的,那会子以为自个儿要走了,竟是特特嘱咐我,要给阿青寻户好人家,免得蹉跎了一辈子。”
立时之间,阿青的脸竟是红起来,支吾了半天,才道:“奴……要侍候女郎一辈子的。”
“阿青姐姐莫忘了,你如今乃自由身,哪来侍候我一辈子之说,”姜灼定定地看着阿青:“嬷嬷不是说了吗,咱们是一家人,总不忍瞧你孤独一生的,若有好去处,趁着姐姐大好青春,可是要抓住的。”
“是啊,是啊,”谭嬷嬷笑道:“我帮你寻的这一位,在京兆尹府当衙差,相貌堂堂,老实能干,颇得傅大人器重,日后少不得要当捕头的,不过此人家贫,再兼父母皆亡故,至今未娶妻室,那天听傅大人同傅夫人提起,我竟想到了阿青。”
“便是老实能干已然最好,其余倒无甚讲究,阿青姐姐的嫁妆我早已备好,若是嬷嬷觉得不错,何时得空,叫人过来瞧瞧?”姜灼在一旁笑道。
这一头说得尽是开心,倒是臊得阿青终是坐不住了,干脆起身抱了已然睡熟的宝儿,红着脸出了花厅。
望着阿青背影,姜灼也不再说笑了,正正经经地道:“此事便麻烦嬷嬷,多问问那一头人脾气如何,阿青姐姐自来胆小怯懦,您帮她选个和气好说话些,没什么坏毛病的便好。”
“你且放心,”谭嬷嬷拍拍姜灼的手,随后看着她叹道:“其实女郎也快十七了吧,莫非主意还是不改?”
姜灼这时将目光投向窗外,眼见着天气渐冷,枝头上的叶子已在絮絮地随风飘落,预示着冬天竟是快要到了,算一算,这寒来暑往,她来这长安城已快四年了。
“那一回宫中出事,女郎你来寻傅大人报信,后来便在奴屋里歇下,一晚未得入眠,”谭嬷嬷用担忧的眼神瞧着姜灼:“想来……全是为了胶东王?”
姜灼转回头来,看着谭嬷嬷,点了头道:“小女也是无法,这心既给了谁,如何收得回来。”
“可是,你们毕竟身份悬殊,再者,如今……”谭嬷嬷话说一半,竟是又停了下来。
“我知道,众人皆属意赵女郎为胶东王妃,”姜灼稍稍扯动嘴角,笑了笑:“我早已知道了,其实他们倒也般配。”
谭嬷嬷叹了一声:“奴早知女郎心意转不过来,本也不想再劝,反正日后胶东王少不得三妻四妾,他若真将女郎放于心上,总要给你一个名份,原本赵女郎乃王妃人选,这一位倒是个和善、没心计的,日后你若同她相处,也还不至于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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