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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灼想到,陇西王失母之后,便由仙云长公主抚养长大,原来他们之间渊源竟然在此。
“我阿爹也是个有本事的,最后力挽狂澜,抽丝拨茧地查出来,是有人暗地将偶人藏进了椒房殿,且当事之人直指仙云长公主,再后来义太医又治好了沈妃,圣上哑口无言,却又不肯处置仙云长公主,此事竟不了了之,也没给许皇后一个说法,”许良人随即又叹了口气:“谁都未想到,未到两年,我阿爹因病过世,那些人于是再次卷土重来。”
许良人这时看了看姜灼:“这起因便是沈妃突然小产,竟是三日而殁,而当日为她保胎的便是义太医,沈氏一直指望着沈妃能入主椒房殿,还盼着她再得一子,盖过新上位的王美人,不想这下美梦破灭,自是不肯甘心,便上奏要查明所谓沈妃之死真相,矛头更对向了许皇后,竟指许皇后指使义太医下了虎狼之药,才致沈妃枉死,义太医百口莫辩,只说可查脉案,绝无虎狼之说,可未想,就是这脉案出了问题,之后太医院又有人密报,说义太医暗中沟通许皇后,得其暗令,要尽速弄死沈妃,如此,义太医才大祸临头。”
“虎狼之药?”姜灼听得不免心惊。
“说是义太医故意在保胎药中加了一味薏仁,我亦不懂,反正按照后来坐上太医之位的王攀所称,此药滑质利平,最能害孕妇。”
姜灼眉心皱起,莫名怀疑,王攀竟是那个盯住自己阿爹之人,这等心性卑劣之人,何事干不出来,只可惜,她竟是再不得机会替阿爹洗冤了。
“这一次沈氏竟是有备而来,自少不得后头有人撑腰,”许良人冷笑道:“之后,许皇后被废,许氏九族全被羁入大牢,最可怜,义太医也家破人亡,那一年简直可谓腥风血雨,竟不知死了多少人!”许良人眼睛越过姜灼,像在看着什么人。
“那一天,许皇后一身缟素,被逼无奈,要在椒房殿投缳自缢,其实谁想死呢,”许良人眼神迷离地道:“我偷偷藏在暗处瞧着,便是有人搀着,她都站不到绣墩上,已然是没了气力,然后王巍出现,带来了那混账圣意,根本等不及她自缢,几个男人上前,直接用白绫将她活活勒死!”说罢,许良人再次放声大哭。
姜灼终于也忍不住,同许良人抱头痛哭了起来,直到好一会后,许良人才止住了泪,冷冷地道:“知道为何如今再无人能住进这椒房殿吗,那里头有一条冤魂,十来年徘徊不去,有人可心虚着呢!”
“娘娘,”姜灼突然在许良人面前跪下:“小女向您请罪,竟不该提这伤心事,让您这几日不安了。”
“怪不得你,这些年我自认看透了人世沧桑,总觉心已然冷硬,再无悲喜可言,却不想被你这小丫头给捂热了,”许良人抹了抹泪,道:“如今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既离开这宫中,你且都放下吧,回头定要好好活下去,但得机会,再回长安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