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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耐着性子问道:“咋了?奶奶,你有啥事啊?”
老太太瘪着嘴道:“小伙子,俺家老伴没啥事吧?”
“没啥事。”
老太太突然一脸吃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耳边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花衣服——花——衣服——”
一双脏兮兮的手瞬间拉住了我的风衣,不停的摩挲着,似乎特别喜欢。
我扭头一看,手的主人是一个蓬头垢面,鼻涕拉住丝的傻瓜!他黑乎乎的棉袄袖子似乎因为常年累月擦鼻涕的原因,显得锃明瓦亮。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的外套,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三个字:花衣服。
“二憨,恁个龟孙,还不撒手?”老太太说着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作势要砸那个傻子。
傻子怯怯的松开手,眼神依旧死死的盯着我的衣服。
我虽然没有洁癖,但是被这么一抓,感觉浑身上下膈应的慌。再说这件风衣是那天五块钱买的旧衣服,不值什么钱,我索性直接脱了丢了。
傻子一见我把衣服丢了,捡起来笑得嘿嘿的跑了。
老奶奶尴尬的看着我:“小伙子,不好意思啊!这是俺庄上的傻子,恁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摆摆手气鼓鼓的开车走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大过年的净添晦气。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忙着杀鸡蒸馒头,我也渐渐的把那个梦的事情忘记了。大年三十刚刚吃完饭,刘飞天弄来了许多金箔纸,让我们叠元宝。
我和焱焱都有点不高兴,大过年的叠这玩意干嘛?
刘飞天嘿嘿一笑道:“不白叠,叠一个一毛钱。”
一听有钱,我们顿时来了兴致,于是我们一群人一边看春晚一边叠元宝。人多干活快,不知不觉就叠完了,我刚刚想说解放了,刘飞天拍拍身子说道:
“娃子,过年了,你带着焱焱去外面烧点金元宝去。”
“干爹,烧给谁啊?”
“烧给过路的孤魂野鬼啊,大过年的,他们没有亲人祭祀也是可怜,给他们点钱,也让他们在下面过个好年,也给你们啊攒点善因。”
“烧多少啊?”
“烧一千个吧,对了再烧一箱刀纸。记住,多说点好听的话,让他们啊多帮忙照看着村子,要是有陌生人过来,让他们给你打个招呼,行了,去吧!”
我和焱焱哦了一声,带着元宝和刀纸去了村子上的十字路口。大半夜的,我们两个人点着香火蜡烛,神叨叨的一边烧纸,一边念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个神经病呢。
不过,不知为何,烧纸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心里莫名的踏实,看着这些黄纸散成飞灰,在空中翩翩起舞,就像一只只枯叶蝶一样美好。
1000个元宝,一箱刀纸,我们两个足足烧了一个多小时才全部烧完。等烧完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谢谢。
烧完以后,我们忙着回去守岁。
过年最重要的一环莫过于守岁,守岁,就是在旧年的最后一天夜里不睡觉,熬夜迎接新一年到来的习俗,也叫除夕守岁,俗名“熬年”。
俗话说:“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
无欲和尚闲着无聊,就教我们打麻将。我学了一晚上没学会,还输了三百块钱!我们正玩的高兴,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这种敲门声很奇怪,咚咚咚,一直在敲,根本就没有停顿。
无欲和尚放下手中的红中,瞅了一眼刘飞天道:“刘师弟,你看你这纸烧的,大过年还烧出了鬼敲门来了。”
我一听鬼敲门,手中刚刚摸出来的五万掉在了桌子上。
“糊了!夹子,发财暗杠缺门,潮哥哥赶紧给钱!”焱焱把牌一推,张手就要钱。我这麻将打的一晚上全在放炮了,到现在都没有上嘴!
“不算!我刚刚不是吓到了嘛,重新来!”我自己还缺五万呢,我怎么舍得打出去,不过是被刚刚无欲和尚的鬼敲门吓得!
说来也是奇怪,我烧了那么多纸钱,这手气咋还是这么臭呢?
刘飞天摸摸我的脑袋道:“娃子,去开门吧,干爹给你打一场,保证给你赢回来!”
我嗯了一声,硬着头皮去开院门。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因为无欲和尚已经说了这是鬼敲门。
我自我安慰半天,才磨磨唧唧的打开了院门。院门外面站着两个人,好像是一对母子。看年纪这个母亲大约是三十岁上下,穿着很老旧的衣服,有点像民国的服饰。小孩子大概三四岁,长的很可爱,大眼薄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