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当然。”楚千翘扬起脸,“自古以来,御驾亲征都能提升士气,那是因为上位者身先士卒,让下面的人不再感觉自己在孤军奋战,而有了上下一心的团结之气。我坐在这里,虽比不上御驾亲征,也在向下面的人表明我的决心与重视,给他们以压力与鼓励,他们自然更加不会松懈。我能做到只有这么多,那么我便要坚持做到底。”
孟景闲面含微笑地看着她,似乎在看现在的她,又仿佛透过她,在看其他的东西。
楚千翘不由得摸了摸脸,只摸到脸上有些湿,是飘雨所致。
“你在看什么?”这样久久的近乎赤.裸.裸地看着她,楚千翘真是有些吃不消。
“没什么。”孟景闲笑了一笑,便又转过脸去,看着滔滔不绝的洪水,问道,“若是下雨不绝呢?”
楚千翘没料到他又突转话题,怔了一下,才道:“……先看天意吧。”
孟景闲没有再追问,两个人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四周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四周除了洪水旷无一物,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直到片刻后,陈江等人的到来才将这默契的寂静打破。
楚千翘见他和身后的几名官员都手拿一把小凳子,眉角一挑。
陈江道:“不能让公主一人为狄州日夜担忧,下官身为狄州的父母官,也当与狄州共存亡。因此,下官等人也将办公处迁至这里,以身作则誓死抗洪。”
楚千翘缓缓笑道:“好。陈大人不愧为狄州知府,这次洪灾,狄州一定能挺过去。”
来狄州的第一天,楚千翘便在堤坝上住下了,入了夜,雨势稍微弱了些许,巡逻一直不曾停歇,堤坝各处的情况都还好,楚千翘心下稍安。
但是洪水的水面一直是上涨的。
楚千翘知道现在还不是放心的时候,就算堤坝一直撑住了,但是水面漫过堤坝之后,堤坝就无法检查和加固了,到时候再出现崩塌的情况,那么他们根本无法预料。
“先吃点东西吧。”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孟景闲给楚千翘单独摆了个小桌,自己则和陈江等人共用另一个桌子。
陈江等人本来是想等楚千翘用完膳之后再吃的,但是楚千翘听了之后反倒诧异,随后一句话便让后厨将他们的饭菜也准备好了。
众人就着防水罩子笼着的烛火吃完了晚膳,陈江便趁机提出让楚千翘下堤坝休息去。
楚千翘稳坐在椅子之上:“陈大人是忘了本公主今日所说之言了吗?”
语气冷冷淡淡的,却能听出她是真生气了。
陈江赶紧闭嘴,不再多言。
巡逻队每个班次都分为十个小队,三个时辰换一个班,在这个班次里面,十个小队会轮流派人来汇报自己所巡查的堤坝的情况。因此即便入了夜,堤坝上还是热热闹闹的,楚千翘也不曾休息,更不想休息。
到了下半夜,又到了即将换班的时候,这时楚千翘确实有些困了,但是她捂着嘴连连打了几个呵欠,将这股睡意压下。
孟景闲握了握她的手:“既然不想下堤坝,就在这里小睡一番,我叫他们用布拢出一块地方来,如何?”
“不用这么麻烦。”楚千翘从椅子上起身眺望江面,不过没有走动。纵然周围摆了很多防水灯,但是夜间到底不如白天亮堂,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水中。因此除了爬上堤坝的那处有人走动外,再往前便不会轻易去走动了。
“快换班了吧?”楚千翘估摸着时间。
“嗯。这日一天都很平顺。这座堤坝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坚强。”
楚千翘勉强笑笑,语气中还是有些忧虑:“可是雨又下大了。”
孟景闲安慰她道:“雨势比傍晚略大,但是比白天要小。别担心。”
“嗯。”楚千翘又退回椅子里,将被子往身上盖了盖。
陈江等人也上堤坝办公后,楚千翘便命人从衙门拿了好多床被子,分发给众人御寒,几人还在堤坝上烧了一堆火,不过后半夜火光已经熄灭了。因此冷了下来。
四下里寂静无声,若不是这样的情境,倒是有些浪漫。
楚千翘安静地等着换班的巡逻队来向自己汇报,孟景闲则静静地陪着她。陈江等人也是一夜未睡,虽然不曾出声,但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此时,一边的烛光折射出一道细细浅浅的白影,众人都不曾觉察,只有孟景闲一看便知是刀刃折出的影子,而且是冲着楚千翘来的,于是马上从椅子上跃起来,将楚千翘拉入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