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做梦都想着能有一个孩子,可到醒来却发现,那个能为你诞下皇子的人不是我...”
她喃喃地,絮絮地说着,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悲凉。
刘彻的神色渐渐软了下来,神色略略有些不自然。可终究还是放缓了语气,淡淡地道:“即便如此,你也太任性了些。”
他松了手,一撩衣摆,在榻上跪坐下,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地望着她。
说实在的,这距离委实不算远,可她那一刻却倏然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已经隔了千里万里的山河。
这突如其来的敏感令她慌乱的手足无措,却又悲伤的无力自持。
她咬了咬唇,跪坐下身来,伸手去捡那碎尽的茶盏碎片,尖锐的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她像是没感觉到一般,只是飞快地用手指擦了擦脸,蹭了一小块血迹。
刘彻抿唇,隐忍许久,终究还是上前拉起她,沉默地握着她血迹斑斑的手指,只是轻柔地用手帕去擦,一时无言。
她任他动作,只是贪婪地望着他,看他锋芒暗藏的眉眼,看他刀削般的侧脸,只觉得自己有许久没见他了。
半晌,她缓缓开口道:“昔日,卫氏同你说,每日每夜等着你的车马驾临,实在太累了。所以,你重新宠幸于她。”
刘彻的神色不大自在,只是低头擦着她的手,淡淡地道:“提这个做什么。”
她笑了起来,唇角勾勒的轮廓都像是承载了浓郁流出的悲伤:“我如今算是感同身受了,阿彻。”
她默默地抽回手来,离他站开一步远的距离,仔细地打量着他,过了片刻,才笑着道:“这皇后没意思,我犯了错,你不如废了我罢。”
“又胡闹。”刘彻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想拉过她,却被她一步避开。
“你瞧,”她笑意盈然,“你总觉得我还在闹小孩子脾气。可你不知道,我在等你的这半个月里,这个念头一直在转啊转的,我想压,可根本压不住,这念头总跑出来,扰的我不得安生。最开始,我每日担心你想立卫氏为后,可后来,我更像是在等那一个废后的圣旨了。”
“阿彻,我算是知道了。”她平静的,带着笑意,轻轻地说,“这皇后的位置坐的太累了,要容你后宫无数美人,要大度宽容,要端庄守礼,甚至要将美人亲自送到你榻上去,以求她为你开枝散叶。”
她说着,渐渐红了眼眶,笑出了满脸的泪:“可我爱你啊。只要我爱你一日,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千般柔情的对另一个人?”
“我想过要忍,我当真是用心想过的。”她用力戳着自己的心口,笑着,哭着,“可这里疼的要命,我怕是扛不住了啊。”
她咬紧了唇,用力擦净自己的眼泪,尽力笑着,轻声道:“你废了我罢,阿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