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个换一个,咱们也能冲过去!否则都得死在这里!”
头目虽然喊的决绝,可心里却已经连肠子都悔青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方有兵近百人,在南京城内潜伏多日,本来是想配合邵化龙的行动,可哪成想邵化龙蠢笨异常,竟然在举手之间就让人给收拾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由此,这些人就被困在了城中,每日看到巡城的官军不由得惶惶然,于是,都商议着伺机奔出城去。
而今次在定淮门外也是巧了,眼见着有人准备强闯出门,头目便顿生偷袭出城之念。对于这定淮门的守军人数和配置他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于是便断然下令齐射偷袭。
可是万万料想不到,这些守城的门卒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仅仅两次冲击,他的人就已经死了二十多个。明明是他们占据优势,可一仗打了下来,居然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时头目才黯然叹息,都说三卫军战斗力强大的恐怖,甚至连鞑子都不是对手,他一直以为这是夸大之辞,而今看来当是名副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太过小看了三卫军,现在他即将为自己的轻视复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不过现在的情形已经是箭矢发射,连想收的可能都没有了,他现在的选择只能是一条道跑到黑。是死是生,就像掷出去的赌注一般,要么赢个盆满钵满,要么输的干干净净。一文不剩。
“赵阿毛,你胳膊都伤成这样了,你过来,俺顶你的位置!”
赵阿毛正是此前斩掉贼人一臂,又中了蒙面者一箭的那明门卒,经过两次残酷的战斗后竟然侥幸不死。他们结成的小阵每个人都有固定位置,而赵阿毛的所在的位置则是全阵的最前方,可他又因为右臂中箭不便持刀,只能以左手持刀,虽然使起来并不顺手,可在 刚刚的苦战中仍旧顶住了强大的攻势,不但保住了性命甚至还亲手斩杀了三名蒙面者。
这些在大同府就加入三卫军的老卒们,经历过三卫军参与的几乎所有大战,历经多少次生死,能够活到现在的都是百战老卒,无论经验能力都是在三卫军中首屈一指的。更何况三卫军向来便擅长以少打多,以弱胜强。虽然面对数倍于己的蒙面者,他们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就这区区几十个蒙面者,即便他们已经人数不满十仍旧没将他们放在眼中。他们用强大的战斗力让这些人认识到了什么叫以卵击石,让他们尝到踢到铁板上的痛苦。
不过虽然军卒们的士气高昂,可现实却显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乐观。十几倍于他们的蒙面者冲了上来,仅剩不到十个人的军卒就像巨浪上的小舟颠簸颤抖。赵阿毛用左手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雁翎刀,他不怕死却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没能死在堂堂战场上,却死在了几名小小毛贼的手中。
这个念头刚刚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左手紧握的钢刀便下意识的又举了起来!因为毛贼们已经冲了上来,他要让自己手中的雁翎刀饮尽贼人之血再痛痛快快的死去!
蒙面者头目的第三次冲击的失败了,他知道自己丧失了最后一次机会……定淮门铁闸重重的落地之声就像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在他的胸膛之上。而在他面前还勉强站立的守城军卒,则只剩下了最后一人,还是一个右臂受创而仅以左手持刀的军卒。
与此同时,压制城头军卒的羽箭已经用尽,弓弩手们跑掉了手中弓箭,抽出腰间的钢刀呼喝着也冲了上来。就算困兽犹斗也要斩上几个守军,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
蒙面者的战斗意志很强悍,但是他们面对的对手,三卫军更加强悍,所以他们一脚狠狠的踢到了铁板之上,只是这结果,让他们实在无法接受。
“和他们拼了!”
话音未落,回答他们的是噼啪爆响的火枪齐射,这些仅仅冲击了不足五步的蒙面者弓弩手便有数人中弹倒地。紧接着,一轮又一轮的火枪弹丸就像打不完一般齐齐射了过来。每一次枪响,便有数人倒地。
而此时那头目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弓弩手,他双目赤红的盯着面前顽强站立的左手持刀者。尽管他的同袍都已经身死战殆,可他仍旧像一棵挺立的大树,牢牢的站在城门正中央。
“受死吧!”
头目暴喝一声冲了上去,他的身边还有十几个兄弟,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看着他是如何砍下那身受重创的军卒首级,为兄弟们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