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并不是他和钱宁一开始的住处,那处原本挺舒适的住处被他酒后犯浑给砸了,受损最严重的就是顶层的练功房,钱宁一个人收拾了两天,手被碎玻璃扎破了好几处,可收拾完了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张天琪嫌堵心,时隔不久就换了住处,然而住处换了,堵心的事也跟着换了,就在这里,钱宁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差一点把命丢了,张天琪住在这里,其实是在自虐,是一种自我惩罚。
夜里睡不着,他坐在客厅抽烟,看着钱宁割腕的那间浴室一支接一支的抽,抽的肺都在疼,咳出来的东西都夹杂着血丝,可他还是想不出怎么办,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生病住院的时候,他二姐几乎天天去看他,逮着机会就开导他,她说他和钱宁不是一类人,就算他使尽浑身解数,把人给哄回来了,那也是一时,绝不可能天长地久,他二姐说钱宁绑不住他,他也未必抓的住钱宁,总而言之就是他们不可能有好结果。
钱宁已经把事做绝了,让他连自欺欺人都不能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反驳他姐的话,可又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算了,以后各走各走的路,谁也别去折腾谁了,他就像只走投无路的困兽,不住的在悬崖边踱来踱去,怎么也摆脱不了困境。
因为食欲和睡眠都很不好,张天琪几乎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这天他下楼买烟,在电梯里遇到了周展,跟他私交还不错的校友兼邻居居然拧着眉毛问他:“你丫是不是吸粉儿呢?”
张天琪:“……”
周展提鼻子嗅了嗅,没闻到吸毒者身上的酸苦味儿,熊臂一展搭住了他的肩膀,嘻嘻哈哈的说:“瞧你这一脸死气的倒霉样儿,怎嘛?媳妇儿跟人跑了?”
幸亏张天琪一身死气,没心思跟他计较,不然这少爷非骂人不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周展毫无自觉,自顾自的幽默:“不对啊,你小子还没媳妇儿呢。”
张天琪瞪着一格一格往下跳的电梯钮,盼着电梯快点走。
“嘿,你小子哑巴了。”周展一勒他的脖子,他自以为没使劲儿,可张天琪那脸一下子就变色了。
“周展!”张大少忍无可忍的爆发了,身子一绷,从狗熊的臂弯里挣脱了出来,镜片后面的那双眼阴沉沉的瞪着周展。
周展噗嗤一笑:“怎嘛?想跟哥打一架?回顾一下青葱岁月?”
周展小时候特混,成天跟人干仗,张天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俩货的相识就是从打架开始的。
张天琪心里一动,居然认真了:“你有空?”
周展一脸意外:“不是吧你?你这是遇到什么憋屈事儿了?竟然想用挨揍的方式发泄?”
真不怪周展这么想,就张天琪那短促的小血条,狗熊一拳下去就能见半,再一拳就直接送他去跑尸了。
张天琪不耐烦的说:“没空算了。”
电梯门终于开了,张天琪先行一步,随后而行的周展合计了一会儿,扬声道:“嘿,吃饭了吗?”
张天琪头也不回的说:“没吃,你请?”
“我请。”周展紧走两步,又搭住了张天琪的肩膀,笑呵呵的说,“不过你得先跟我打酱油去,我媳妇儿等着酱油炒菜呢。”
张天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