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晚餐也没有。
张天琪沉着那张形销骨立的脸,手里提着一箱听装啤酒,周展一手提着酱油瓶一手攥着把街边小店买的羊肉串,优哉游哉的跟张大少闲扯淡,别看这厮长的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懒虫,既懒又不要脸,能指使别人干的事他才不沾手呢。
“洋洋,添双筷子。”进了门周展一边扬声通知媳妇儿有客到一边提着酱油往厨房走。
厨房里的池洋侧身往厅里瞧,正好对上了张天琪投来的视线,池洋眉毛一挑,绽开一个既好看又虚假的笑容:“哟,琪少,稀客啊。”
“打扰了。”张天琪答应邀请纯粹是话赶话赶到这了,老实说他跟池洋不是很对脾气,池洋这人喜怒无常,脾气难以拿捏,他不待见张天琪,张大少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贴他的冷脸。
周展养的那条二了吧唧的哈士奇倒是对谁都很友好,池洋在厨房做饭,周展忙活着沏茶,小浩子就沙发边蹭咕张天琪的裤腿,二呵呵的蹭了张天琪一裤子狗毛。
池洋没做费事的饭菜,招待客人的就是普通的家常便饭,饭菜上桌之后,周展从冰箱里端出两盒麻辣鸭脖,几听冰镇啤酒,笑么呵的问张天琪:“吃过没?”
虽然周展是根正苗红的官二代,可他跟寻常的富家子弟明显不一样,他吃过苦,受过罪,在部队里洗去了一身浮华骄奢,爷们儿骨子里就是个粗人,不讲究开名车住豪宅,爷们儿随心所欲,怎么舒坦怎么活,冬天火锅,夏天烤串,就着鸭脖喝啤酒,抱着媳妇儿随便啃,这就是爷们儿追求的幸福小生活,给座金山都不换,当然,他知道他的生活理念有些人是难以理解的,他觉的张天琪多半就理解不了。
“行了,别显摆了,什么好东西?”池洋好笑的拿起醒酒壶,打算给张天琪倒酒。
张天琪摇头:“不用了,我喝啤酒就好。”
池洋微愣,从善如流的收回手,用那双带点兴味的桃花眼打量着张天琪,发现这人居然盯着周展手里的鸭脖子,这是没吃过打算尝尝鲜?
他哪里知道钱宁最喜欢的零嘴儿就是麻辣鸭脖,辣的鼻尖冒汗,直吐舌头,还停不了嘴的嘎巴嘎巴啃,吐出来的小骨头一个肉渣都不剩,就跟猫舔过的鱼刺似的,为此张天琪还掰着他的下巴颏研究过他的舌头是不是长了倒刺,钱宁听了他的奇思妙想,笑说他有时候跟小孩儿一样,想法新奇另类,特别可爱,那时候他没发现,看着他的那双笑眼里是隐含着宠溺的,钱宁对他的精心照顾,百般包容并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因为喜欢,他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钱宁,也被钱宁喜欢上了,可钱宁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份因为绝望而被深深埋藏着的感情是他在跌跌撞撞中发现的,他如获至宝,悔不当初,他安慰自己说,没事,还不晚,还来得及,可真的来得及吗?
饭后,周展送喝多了的张大少回家,一错眼珠的工夫,张大少就大头朝下栽了下去,幸好周展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了回来,不然非摔他个鼻青脸肿不可。
“没事,开门吧,我想吐。”张大少醉的特奇葩,他口齿清晰,咬字清楚,可身体和不倒翁似的摇摇晃晃,脚下没根。
周展一听他要吐,迅速的开了门锁,几乎是拖着人进了卫生间,张天琪弯腰就吐,一点不含糊,周展怕他一头栽马桶里淹死,只能忍着恶心扶着他。
“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找个人,这清屋冷灶的,喝醉了都没人管你。”周展嘴上嘟囔,一手扶着醉鬼一手拍打他的后背,感觉自己真他妈体贴。
张天琪眼泪都下来了,嗷呜着喊:“住手,住手,内脏让你丫拍出来了!”
周展手一顿,哼哼了两声:“逼事儿真多,赶紧吐,老子赶着回家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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