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慕儿看了看自己这边狼藉的部分,忙凭着记忆去整理。
可朱祐樘却又伸手去拿奏疏,李慕儿心跳都漏了一拍,慌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嗯?”朱祐樘感受到她手心的湿意,眉间蹙了起来,又问了一遍,“莹中,怎么了?”
李慕儿轻吁了一口气,“我,我困了,想午睡。”
朱祐樘展眉,“好,那就不下了。”
李慕儿的手从他的手腕缓缓滑到手背,反过来牵住了他的手,垂眸道:“你陪我。”
朱祐樘听得恍惚,脑海中似被五彩斑斓的颜色填满,半天说不出话来。李慕儿抬脸,局促地盯着他,他才勾了勾唇角,极尽温存地应道;
“好。”
被褥隔着衣裳,还是能感觉到雨季的潮腻。李慕儿听着枕边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心里乱的不行。他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过一会儿便温柔地拍一下。这样舒适的相处,若不是牵挂着外头的密疏,李慕儿大概很快就会睡过去。
可现在她只能装睡,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腰上的手不再有动作,耳边呼吸声变得绵长均匀,她才拨开他的手,蹑手蹑脚地坐了起来。
她望着朱祐樘安静的脸庞,又坐了好一会儿,确保他已熟睡,才终于起身,战战兢兢地走向外面那几封密疏。
一眼就看到一封最为粗糙的书信,封壳有些褶皱泛旧,明显是经过了长途跋涉的洗礼。
她的手微微颤抖,抽出了那封信。
蕲州,镇国将军见滏、见淲。
蕲州,是荆王的藩地。镇国将军,是低于藩王的郡王爵位。这两位爵爷联名上疏,是举报荆王什么恶行吗?
李慕儿若想确定,必须打开这封密疏查看。她拿过一盏燃着的蜡烛,将信口凑了上去。
“莹中,你醒了为何不叫我?”
朱祐樘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慕儿一惊,密疏的尖角被烛火拂过,毫无预兆地烧了起来。
李慕儿屏住呼吸挺直了背,索性将点燃的一角冲下,任它烧毁。
关门声,脚步声,朱祐樘离她越来越近,李慕儿额头沁出薄汗。
终于,就在朱祐樘双手再次触及她的腰时,信已烧尽,李慕儿无视被火苗烫伤的手指,催动内力,将纸灰全数收于掌心。
她闭上眼,使劲叹出了一口气。朱祐樘从背后抱着她,笑声打在她的耳鬓,“怎么?没分出胜负,不甘心?”
李慕儿睁开双眼,沉声道:
“阿错,对不起。”
朱祐樘心头一紧。
“对不起?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李慕儿敛了敛心神,解释道:“鸟穿浮云云不惊,沙沉流水水尚清。这几个月来,我做得不好,让你们失望了。”
朱祐樘感觉整个身心都安定了下来。仿佛一直压于肩头的重担突然被人卸下,说不出的轻松痛快。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说这三个字。”朱祐樘说着扳过她的身子,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
一掠而过的触感,李慕儿还在怔愣,他就已经没事儿人一样,顾自坐下来,道:“好了,去洗个手,我叫文鼎拿吃的进来,多少再吃点。”
李慕儿丢了魂儿似地走到脸盆边,摊开了左手,掌心已是黑乎乎一片。回头看看朱祐樘,他打了个哈欠,终于拿过一边的密疏,认真拆了起来。
李慕儿将手狠狠地探入水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