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显祖的嫡系,连前世在永宁侯府的她都听说过,早年四处征战,便在蒙古各部军中也很有威望,但因非是潜邸出身,爵位不高,却是个真正忠肝义胆之人。
可是五军都督府权力虽大,却只能分领在外的各卫所和都司卫所,无法控制如锦衣卫等亲军二十六卫,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一旦京师闹起来,便只能调用京卫京营,即所谓的五大营,还要向兵部请调兵权,前后工序十分繁琐,因此后来的景宁帝,即康王即位时,周老大人再想忠君爱国却也只能在京城里干瞪眼。
“那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呢?”清沅急忙问。
五城兵马司直属于兵部,虽然只是个六品衙门,却不得小觑。救火、巡夜,便是宵禁后,也能够来去,虽然曾传出取资于盗,同盗合污的事情,不得人心,但在非常时期京师百姓却多要仰仗他们。
蓝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姑娘的话,小的听了一耳朵,如今的中城兵马指挥使正是是裕王妃的祖父,梁老大人,不过老大人身体有恙,已不太管事了,其余的四城指挥使……小的也不清楚,左不过是京中勋贵的亲戚……”
五城兵马司并不是非常好的衙门,不如五军都督府这样好打听。
裕王,清沅想了想,正是康王的异母弟,从小体弱有疾,不堪重任,今上只有这两个儿子是长大成人的,裕王登基无望,他自然是康王派系的。
而京城里的勋贵,大多都慑于徐国公府的权势,好比永宁侯府,虽然也同徐国公府有姻亲,实际却不敢与他们同日而语,事事以他们马首是瞻。
很可能江太后和康王手中已经掌握了近一半京城的戍卫……
难怪太子会输,清沅想着,太子母家早已败落,可以说是举目无亲,根本不可能在江太后和徐国公府的重重势力下有喘息机会。
本朝素来忌讳外戚,所以皇后、王妃多选于平民女子或小官吏之女,但是显祖的情况不同,他的皇位不正,当时在藩地起事,徐国公府是当地望族,对他相助颇多,老徐国公又果敢勇毅,带兵上阵竟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那时候的显祖也不知能不能成事,便顺了好友的请求娶了他妹妹江太后做续弦,后来江太后为了巩固娘家势力,还做主把自己的女儿平阳公主许给了侄儿。
自然当时的公主还不是公主。等显祖成就帝业,也自然不能收回成命了,而徐国公世子也不可能放弃爵位,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驸马都尉,于是最后,平阳公主成了徐国公夫人,江家也成为了有史以来本朝最显赫的外戚之家。
后来若不是有鞑靼之乱,景宁帝被俘,朝中近半官员殒命,太子是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的吧……
“姑娘?”蓝田犹疑地唤了一声,有些忐忑,怕自己的回答让她不清楚。
清沅回神,“你做的很好,我叫你出去打听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小的自然知道,姑娘放心。”
清沅点点头,对忘忧说:“去给你哥哥拿二十文钱来,平日也好出门打些酒吃。”
蓝田立刻拒绝,“小的兄妹二人都亏姑娘青眼相待,怎么再好领姑娘的赏,不过是打听几句话的事,姑娘可别折煞了小的。”
清沅也不勉强他,便吩咐忘忧拣了两件蒸酥果馅儿放在食篮里叫蓝田拿去吃,是魏氏赏的,滋味甚好。蓝田谢了又谢才告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