昴流微微的抿紧了唇,并未回答对方;他当然知道取回自己的灵魂碎片很重要,但已经被羽衣狐吃入腹中的次郎的心脏和肝已被羽衣狐吸收,那么他就必须重伤羽衣狐,才能取出灵魂碎片;而且……融合灵魂的过程并不轻松。
{你……最好不要太相信那个女人。}
猝不及防的,某次北都在听了他对宣罗的大概描述后所说的话猛地跃上他的心头,昴流抬眼看了下坐在床边的宣罗。
他知道的,一两次或许是出于善心或者闲极无聊,但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数次不求回报的帮助一个人;尤其像宣罗这样实力强大的存在,更不可能从他这得到什么回报,她还愿意次次都出手相助;那么,这其中的原因,就值得认真思考了。
但他真的不愿意去深究这背后可能的原因,因为害怕得到的答案是他所无法承受的。
“反正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但至少现在我对你而言是唯一可以给你帮助的人,何不放下心来相信我?”仿佛是看透了昴流心中所想,宣罗突然开口说道:“而且……现在才来担心,是不是太晚了点?”
“啊……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昴流忙挥舞着双手,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宣罗推了推昴流身边的被子,然后挨着他坐到了一起,“我说过,你的灵魂干净纯粹,如同水晶一般漂亮;简直就像是从人类最美好的黄金时代所遗留下的珍贵宝物一般。所以我愿意帮助你,因为我相信将来如果我需要的话,你也一定会伸出援手。”
被一个成年女性这么近的靠在身边,感受着对方身上所散发的淡淡的幽香,昴流红着脸不自在的向另一边动了动,又动了动,想往被子里缩,却被对方得寸进尺的搂住了一只胳膊;感觉到那贴在手臂上的柔软的触感,昴流完全僵住了。
“呐,昴流,想听个故事吗?”宣罗侧过头,异色的双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我可以说不吗?你的态度就是一定要讲吧?
昴流看着宣罗的眼神,默默地点了点头。
“让我想想啊,要从哪讲起呢……”宣罗笑着转回头,并且靠在了昴流的肩上:“啊,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一个成绩还算不错的女孩子认识了一个算是街头混混的男人。她啊,完全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经历,就那么傻呼呼的喜欢上了对方……一喜欢就是好多年……那个男人,应该是半妖或者返祖妖怪一类的存在,但似乎他们那一族都不长寿,在遇到女孩的时候,对那个男人来说,已经是他生命里最后的一段时光了。或许他还是有点喜欢那个女孩的吧,至少他很珍视那个孩子身上某种干净的,他早就失去了的某些东西。”
昴流微微的侧头,看着宣罗的脸,她的神色很平静,似乎就是在讲一个随意编的故事,但从她的语气中能听得出,她应该……说是的自己的事情吧。
宣罗继续说着,说两人是如何因为意外而流落到异界,而那个男人又是如何为了保护少女而失去了生命;在失去了心爱的人之后,那个一直懵懂的女孩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她发誓要找到让男人活过来的方法,一个人坚强的在异世打拼着活了下去;她学会了那个世界的语言,学会了用剑用弓、学会了狩猎,还能以一人之力击杀妖魔,甚至……她还学会了杀人。
“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想让对方活过来已经不再是一种单纯的心愿,甚至可以说,那已经成了一道诅咒,那个女孩已经丢弃掉了所有她能舍弃的东西,里面就包括曾经让那男人无比珍视的纯粹与干净。在很多个夜晚,女孩都会这么问自己‘为什么还不放弃呢?’、‘你看,其实没有他你也能活得很好。’、‘你还爱着他吗?你只是想要找个理由,来证明自己做得这些是正确的吧?’、‘你真是个让人恶心的女人。’……一遍遍的问,一遍遍的反驳,无法说服自己,也无法解脱出来,每天都继续向着深渊前进……”宣罗说到这里顿了顿,侧过头看向昴流:“说了这么久,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昴流摇了摇头,轻声问道:“那后来呢?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她从那个无法实现的誓言中解脱出来了吗?如果说当初活下去的动力是让那个男人复活的话,那么,到后来,这个誓言已经成了一道枷锁,让那个女孩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可是,如果不继续坚持下去,那么那女孩手中最后抓住的那一点信念,就会完全的崩塌了吧。
“后来啊……后来突然有一天,有一只麒麟来到她的身边,对她说:您是天命选中之王,我要把我所背负的一个国家的人民都交到您的手中。哈哈,可笑吧。一个快要坠入地狱深渊的人,却得到了成为王的资格。”
“然后?她接受了吗?”昴流继续出声问道。
“不,她逃了。狼狈的从象征天道的祥瑞神兽跟前逃跑了。她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为王,至少那时的她,没有资格坐上王座。”宣罗的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但是在那一刻,她被救赎了,原来,她还不是那么糟糕;原来,她还可以得到麒麟的认同;那么,是不是表示,她的心愿,是被认可,可以实现的呢?怀着这样的想法,那个女孩重新审视了自己一翻,并且到了那个据说将是她的国家的土地上。再然后,你应该能想得到,她接受了麒麟第二次的恳求,成为了那个国家的王;她也很努力的让那个国家走上了正轨,并越来越好。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让那个男人活过来。”
昴流听到这的时候,几乎要惊呼出来,因为宣罗最后一句话的语气中所包含的执念,让人心惊。
宣罗沉默了很久,突然轻笑了一声,“啊……说了这么多,你也听累了吧,休息一下吧。”宣罗站起身,向屋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执念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而有执念的女人,尤其可怕。对了,这句话,你可以转告给你身边的那些人,比如等下会进来的那个。”
说着宣罗伸手搭上门扉,看着它变成了华丽的卡门,才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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