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夕突然扬唇一笑,声音低低道:“这么怕本王死了?是害怕自己嫁不出去?”
寒雁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看傅云夕的样子,虽然只是一个浅笑,这样欺负她的语气倒是又回到了之前他们相处的样子,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憋闷了。
寒雁撇过头:“胡说什么,什么嫁不出去。”
傅云夕站起身来,这样一来,寒雁就只能仰视着他,他付下头,在寒雁耳边轻轻道:“本王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很想过门,现在就想嫁给本王。”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附在寒雁耳边的时候,暖暖的空气传来,极为暧昧,寒雁的心一时间跳的很快。这具身子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还是会有激动的心情。可是这些寒雁都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又后退了一步:“王爷多虑了,只是战场上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王爷既然下了这样的决定,自然是早就想好的。”到了现在,她的心情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的愤怒,而是慢慢平息下来,于是开口道:“敢问王爷,我与你的婚事,在这里,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
寒雁这话可不是乱说,只因为之前傅云夕根本没有流露出自己会这么快就出征西戎的事情,就连寒雁自己,也以为傅云夕会是与自己完婚后再上,而现在的事实并不是这样。傅云夕不是一个会突然改变计划的人,那就是说,现在出征西戎,在一开始就是傅云夕所打算好的。那么,自己的婚事,是不是也在这计划中的一部分,虽然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用处,可是,时间卡在什么点,婚事的作用也会不一样。
傅云夕在心中叹了口气,寒雁什么都好,她的聪明灵敏是别人比不过来的,傅云夕也不觉得心机深沉有什么不好,成磊曾经说过,女子要单纯良善如同一张白纸才美好,寒雁绝对不是一张白纸,她的心狠手辣,做事果断很绝,更像是被墨汁侵染的一幅画,意味深长。也许是因为傅云夕喜欢寒雁这个人,所以觉得她的心机深沉不是缺点,反而是令人赞赏的优点。若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心机深沉,恐怕傅云夕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婚事,与战争无关。”这是实话,傅云夕从来没有将自己与寒雁的婚事看作是一样交易的筹码,或者是达到某个目的的手段。在他看来,娶寒雁,答应这门婚事,是因为自己喜欢她。可是很明显,面前的小丫头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目光里明明白白写着:你就是在骗人,我才不会相信你。
傅云夕伸出一只手在寒雁脑袋上揉了揉,毛茸茸的质感跟舒服,很像是从前养的一头小梅花鹿。他道:“我没有骗你。”
寒雁其实本来是不相信他的,傻瓜才相信目的性这么强的傅云夕会没有任何目的的对待他们的亲事。可是听到傅云夕这样又强调一遍没有骗自己,心里竟然慢慢的平静下来。傅云夕是怎样一个骄傲的人,寒雁自己心中也清楚,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会不厌其烦的屈尊下架给自己解释,寒雁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是心里头的还是泛起了一丝丝委屈,干脆上前一步,一头扎进傅云夕的怀里。
傅云夕先是愣了片刻,看着伏在自己怀里的小身子,她是这样的娇小柔弱,整个人几乎都埋在了自己玄色长袍中。只露出两个圆圆的发髻,看着简直是个撒娇的小动物。他的心不自觉地就软了下来,有些哭笑不得,别人的夫妻是夫妻,他们的这个相处的方式,怎么更像是长辈和晚辈呢。咳咳…傅云夕才不会承认自己老了的。
寒雁在他怀里闷了一会儿,钻了出来,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他。傅云夕接过来一看,刺绣的技艺并不是很精湛,可是也看得出下了足够的功夫。上头有个落款,雁。
这是寒雁为他绣的,傅云夕轻笑一声,寒雁是什么性子,平日里闺阁女子爱做的事情她是不爱做的,因此这个绣帕有多珍贵,就可想而知了。
傅云夕一把搂过寒雁,扶着她的后脑勺,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个吻,寒雁只能踮着脚迎合,这个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更加平静,寒雁看着他低垂的长长睫毛所划过的柔顺弧度,听见他的声音响在耳边:“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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