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正常人吗?”
沈鹤行:“……”
周予霖又说:“吃喝玩乐不沾,姑且算做你洁身自好,那生活圈呢?交友呢?”
他从来没见他开过车;没见他抱怨过工资;没见他拘泥过吃穿,连食堂那么难吃的饭菜他都能面无表情地吃完;更没见过他和什么人尽心交谈过。
清规戒律说的就是他。
周予霖若有所思,大声道:“你该不会是从山里出来的吧?”
沈鹤行点头:“嗯。”
临台寺建在渭青山,算起来,他确实是从山里出来的。
周予霖:“……”
他罢了罢手,“我呀,跟你也说不通,先回去了。”
沈鹤行:“好。”
说完,周予霖便退出了房间。
他刚走到门口,忽而停了下来,嗅了嗅房间里的檀香,咦了声,“这檀香跟你以往用的不一样。”
沈鹤行听罢,心骤然一跳。
他很快便平和下来,淡淡地回应:“嗯,乔漾买的。”
周予霖哦了声,“表妹买的啊?难怪不一样。”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鹤行:“……”
沈鹤行关上房门,走到燃烧檀香的香炉面前,几次想掐掉火星,却忍住了。
罢了,就用这香吧。
…
周予霖走后,沈鹤行走进书房,坐在书桌前,按了台灯开关。
“啪”的一声,暖白色光骤然亮起。
开关上刻的名字,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台灯是乔漾买的;檀香是乔漾买的,房间里处处沾染了她的气味,她的痕迹。
沈鹤行沉下心来,翻了几页经书。
不知为何,这会儿念起经书,却一直集中不起精神来。
脑海里一会儿响起乔漾说的那句“梦里有我”,一会儿又响起周予霖说的那句“看来以后表妹还得多来,说不定啊,你到时候就跟个正常人一样了”。
沈鹤行心下难得有些烦躁,干脆抄起经书来。
这一抄就是两个小时。
抄完经书,墙壁上钟表已经指向十点了。
沈鹤行洗完澡,便掐掉香炉中的火星子。
上床之前,他最后看了眼手机。
十分钟前,舒蜜发了一条朋友圈。
内容是乔漾跳的那首《胡旋女》。
这舞蹈不管是彩排的还是电视上上映的,他都看过了。单单地扫了一眼后,他就熄灭了手机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鹤行毫无睡意。
这会儿香炉里的檀香星子虽然灭了,但空气里还残留着那股香味。
清浅的檀香混杂着茉莉。
就像是这个房间里,她无处不在。
沈鹤行闭上眼,心中默念着佛经,终于入了梦。
梦里他又回到临台寺。
彼时,他穿着那件藏青色的僧袍,跪坐在大雄宝殿下的铺垫上,神情虔诚。
大殿上,婆娑世界里的释迦牟尼,佛像肃穆,庄严而神圣,一声声佛音在耳边涤荡。
不知何时起,大雄宝殿里飘来了一股淡淡的茉莉香。
他心不可控制地重重一跳。
那茉莉香越来越近,直到到了他的跟前。
“表哥。”
是乔漾的声音。
沈鹤行没睁眼,继续念着佛经。
“梵一。”
她突然叫出了他在临台寺时,外公给起的法号。
听到这个名字,沈鹤行长睫颤了颤,就连经文也乱了顺序。
“表哥,你睁眼看看我。”
他能感觉到,乔漾就在他旁边,只有几厘米左右的距离——
甚至,他听见了她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甚至掩盖了佛音。
“你不睁眼看我,是不是怕动了心。”
乔漾轻软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一点一点地落在他的心脏上。
沈鹤行慢慢地睁开眼,入目的是那张浓桃艳李,尽态极妍的脸蛋。
她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胡旋女舞服。
冰肌玉骨,酥腰盈盈一握,一双细嫩的长腿莹白圆润。
她的腰上、脚上都缠着铃铛,赤脚走在地上时,会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表哥。”
乔漾凑近,伸手过去抚上他的侧脸,“清修有什么好的?不如跟我一起步入红尘俗世,享受这世间最快乐的事。”
在乔漾手刚碰上他的一瞬间,沈鹤行便偏了头,她的手刚好落在了他的下颌线上。
乔漾也不恼,轻笑起来,声音跟身上的铃铛一样。
——洋洋盈耳。
“表哥,你是不是对我动了心?”
沈鹤行继续偏头不应。
乔漾葱白的手指从他绷紧的下颌线上,划过凸起的喉结,一点点地摩挲向下。
沈鹤行呼吸加重,他干脆闭上眼,嘴里念着佛经不予理睬。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乔漾继续使坏,指尖从胸膛划过平坦紧致的腹肌,落到最深处。
“表哥。”
她再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对我动了心?”
沈鹤行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沉声开口,声音却嘶哑的厉害,“没有。”
不敢睁眼,怕暴露自己眼底的私.欲。
掌心触碰到灼热,乔漾凑近,殷红的唇落在滚动的喉结上,印下一抹暧昧的草莓红。
那是她口红的颜色。
“既然没有,那为何——”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身体会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