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世子,相国到。”
小厮话音刚刚落下,一袭白衫的沈南箫便缓步走了进来,周身透着一股刻在骨子里的冰凉之气。
可即便如此,也依旧遮掩不住他的俊秀之姿,如临花照水,清雅绝俗。
殷鹿竹还没回过神,沈南箫的嗓音便在耳畔响起。
“殷鹿竹接旨。”
自沈南箫出现那一刻起,殷鹿竹的面色便冷了下来。
她不悦的跪了下来。
沈南箫瞥了她一眼。
“君上口谕。”
“从命而利君谓之顺,从命而不利于君谓之谄,逆命而利君谓之忠,逆命而不利君谓之篡,不恤君之荣辱,不恤国之臧否,偷合苟容已持禄养交而几耳,谓之国贼!”
“敢问,殷鹿竹你是何种?”
仰头,殷鹿竹面色平静的看着立在跟前的沈南箫,他风度翩翩,而她,却跪在地上,犹如听训的奴才。
想到从前,殷鹿竹眸色冷了几分。
“相国,说话这么冲做什么,是活不到明天了么?”
闻言,沈南箫好看的眉头一点一点的蹙了起来,他冷静的看着殷鹿竹,语气平缓,“此乃君上口谕。”
殷鹿竹腰板挺的直直的,“我父为了大殷,为了君上,断了一条腿,身上伤痕不计其数,驭冥军更是常年戍守大殷,如此,相国觉得,是忠还是奸?”
沈南箫凝眉看着殷鹿竹。
不是他的错觉,这人当真是变了。
从前,无论是面对君上还是自己,他总是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喘。
如今,他比从前更卑躬屈膝,奴颜媚骨,可是眼里,却没有惧意,没有臣服。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王一的声音,“世子,我家公子刚得了一种珍贵的茶,想请世子过去一同品茗。”
沈南箫瞥了一眼外面,眼底讥讽一闪而过,“殷世子,君上口谕,凉国使臣不日进京,殷世子身份贵重,替重伤的君上接待最为合适。”
说着,沈南箫往前一步,垂眸俯视着她,“往殷世子别让君上及大殷臣民失望了才是。”
沈南箫的嗓音很轻很淡,里面的凉意却叫人为之心颤。
“臣接旨。”
也不等沈南箫说话,殷鹿竹便站了起来。
沈南箫抬脚便要离开,却在经过殷鹿竹身旁之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殷世子,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若没事便多读点书,免得让楚湘王受累。”
“我不读,百无一用是书生!”
沈南箫话音刚落,她便以一种极度不屑的语气接了一句。
沈南箫没再多言,便是看也不曾看她一眼便离开了楚湘王府。
“世子!”青萝连忙站起身,“世子不该接旨的?”
“为何?”
“世子可听过凉国使臣孙词言!”
殷鹿竹点了点头。
“凉国有一智者,可解世间一切难题,不管是遗失百年的珍珑棋局,还是谜语字画,抑或是的其他的,他皆能解。”
见她竟听过此人,青萝眼底划过一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