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体态婀娜的女人,烫了一头妩媚的长卷发,轻手轻脚地走出来,温柔细语地催促工人们。
看见王新捷,那个女人明显一愣,片刻恍神后她立刻笑若春花:“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新捷回来了。头次见面,容我自我介绍……”
眼里闪过一抹鄙夷,王新捷哼了一声扭开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哼,谁允许你到这里来的?赶紧给我滚!”
掩着嘴轻笑,女人似乎完全没感觉到王新捷满满的恶意:“瞧你说的,我来这儿啊,也不过是客串个监工的活计……哎,我说你们别愣着,继续搬,钱都给你们开好了呀!”
目露怜惜地摸了摸从身边经过的一把红木椅子,女人眼波流转,对着王新捷语带深意:“新捷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也别冲着我撒火。是你父亲……他说要把这边的房子卖了,让我帮忙打点,先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收拾妥当……你看这一大屋子好东西,我不好好盯着,磕着碰着多不好啊,你说是不是?”
脑子里理智的弦嗡一下断了。
王新捷眼中愤怒地要喷出火来。
母亲还在看守所里吃苦!
父亲竟然让见不得光的情妇登堂入室,变卖家产,将家里全部搬空!
这是要将他们母子置于何处?!
抓住那个女人逼问出父亲下落,王新捷疯狂地冲进车库里开车上路。
他要去问清楚!问问那个男人究竟心是什么做的!怎么会如此冷硬寡情!!!
……
……
天下起了雨。
黎幽去附近超市买点东西,刚出来不多久,淅淅沥沥的雨丝愈发密集。
路上行人一个接一个撑开伞,她身上刚巧没带雨具,只得抱紧肩头,躲在路旁公交车站台短短的屋檐下暂时避一避。
看着一个从公交车上蹦下来的年轻女孩转眼就被撑开伞的男友接走,要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在骗人,黎幽小心藏好眼里的憧憬。
雨滴丝丝缕缕粘在皮肤上,带着一抹沁凉透进身体。
打了个寒战,黎幽搓着胳膊,忧心忡忡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祈祷这场雨快些停。
“叭叭”两声短促的鸣笛。
一辆漆黑的流线型轿车停在黎幽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翟原的面孔,他眉心紧锁,瞪着黎幽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上车。”
瞬间车站附近寥寥几位行人都注视过来。
黎幽颇不自在,到嘴边拒绝的话语,莫名因为他拧着眉不赞同的表情而硬生生转了个弯。
“……那就麻烦你了。”
上车后,黎幽发现车内十分简洁,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跟那个看起来作风明快利落的男人倒是很相衬。
修长分明的手按着方向盘,灵活操纵轿车缓缓滑入车道。
等红绿灯的间隙,男人摁了几个键,悠长的旋律在车内响起。
是帕格尼尼的协奏曲。
音乐舒缓了黎幽有些紧绷的神经,她不由得微微笑起来:“翟先生喜欢听交响乐?”
偏头看了她一眼,翟原淡淡提醒:“叫我翟原。”
“……”深吸口气,黎幽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脾气拧得要死的女孩,她选择适当退让,点点头保持著笑容:“嗯,那个……翟原……先生,多谢您捎我一程,没想到会这么巧。”
“不是巧合,我特意去找你。”眉心因为她支支吾吾的称呼蹙着,翟原神情看起来有几分不快,索性直截了当道出意图。
“找我?”黎幽心里隐隐有些预感,她眨了眨眼,决定装傻,试图移开话题:“对了,是因为车祸控诉的事儿吗?前天车管大队的人给我打了一次电话,问明情况,提起您律师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我还没来及当面感谢您……”
悠然自得地连续超过几辆缓慢前行的车辆,翟原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
注意到男人投来的一瞥,黎幽有些窘然地停住了话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不自觉又重复起来。
窗外雨丝绵延,车窗内悄然凝上一层白色雾气。
翟原一直留意着身旁女子的举动。包括她白皙的手指,短袖连衣裙下露出的两截雪臂,优雅纤长的颈项线条。
直到她因为忐忑而轻轻咬住下唇。
一阵热气涌上头,翟原努力镇定将车停到路旁,拉闸熄火。
“怎么了……”
黎幽奇怪地望着车窗外陌生的景色,刚抬起头,就被男人扑面而来滚烫的气息逼的往后退,可惜身后是宽大的座椅,退无可退,被困在方寸之间,每一次吐息都不可避免吸入男人身上淡淡的草木气息。
被那样陌生又醇厚的气息熏烫了脸颊,黎幽大气不敢出,怔怔注视近在咫尺的那双深邃眼眸。
男人倾靠过来,两人几乎鼻尖碰鼻尖,空气像是被抽走了,黎幽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强大的压迫感和某种在两人之间游走跳跃的电火花,令车内温度加速攀升。
男人一手撑着车顶,目光灼热,牢牢盯住黎幽,另一只手臂缓缓抬起,靠近。
本能地瑟缩了一下,黎幽僵住不敢动弹,说不清究竟是害怕还是期待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然而男人只是将手指落到她唇上,力道不轻不重揉搓了一下,解放被她贝齿蹂|躏的柔嫩唇瓣。
从他指尖散发出的热力像是无形的细针,刺得黎幽嘴唇发热发麻。
“别咬它,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控制不住,想要……吻你。”男人的声音低噶沙哑,如同上好的大提琴,拨动黎幽身体内的弦,勾起无限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