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在,是不是会跟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一样,冲上来义无反顾将她抱在怀中,是不是会替她挡下所有风吹雨打?
病房门没关严实。
去而复返的翟原站在外头,透过缝隙,晦涩难言地注视着屋内。
目光一遍一遍描摹她孤单哀伤的侧影,看着她用手臂遮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
全身上下所有细胞不住叫嚣着,喝令他迈出步子,推开那扇门板,将她单薄的身子用力搂入怀中。
然而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手指按着颈侧蜿蜒没入衣领下的丑陋疤痕,男人笑不出来,心头苦涩难当。
一扇门,一段岁月,将他们隔离在不同的世界。
……
……
没过几天,在黎幽的坚持下,她提前办理出院手续,离开了a市首屈一指的医院。
抖开手里医生开的一长列药单,站在车站等车的黎幽自嘲地摇头。
这么多药,每一种价格都不便宜,再结合自己账户上可怜的数字,黎幽狠狠心,将医生的嘱咐抛在脑后。
摸摸自己额角一小块白色纱布,黎幽庆幸自己只是擦破了皮。躺在重症病房的司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依然未能恢复意识,一家人愁云惨淡,年老的母亲守在病床旁伤心抹泪。
那一家几口人穿着打扮不像是城里人,看着风尘仆仆的,估计是得了消息才从乡镇里赶过来,知道病情后,老母亲两眼一翻当场就晕了过去,又是好一阵人仰马翻。
若不是王家好面子,承诺一应费用全数承担,否则光住在重症病房每天的基本开销,那就够那一家子人犯愁的。
望着前方减速靠近的公交,黎幽暗自叹气。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万万不能!
她贪图唾手可及的报酬,把自己卷入别人家狗血倒灶的破事当中,自己沾了一身腥不说,还受了皮肉之苦。
可不就是活该么!以后要挣钱绝对不能再想着走捷径!
这一刻,黎幽的思想格外有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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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王新捷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接连撞了几个行人的肩他依然毫无所觉。
交了一大笔钱,律师总算是为他办妥了手续,让他与母亲见上一面。走进看守所狭小简陋的会客室,等了一会儿,穿着统一灰色衣服的母亲被带出来,与他隔了一堵玻璃相望而坐。王新捷如遭雷击,半天过不神。
“妈……”一声百转千回,王新捷瞬间红了眼圈。
母亲眼神木呆呆的,坐在对面,整个脊背佝偻下去,宽松的灰色囚服挂在身上,更显得弱不禁风。少了脂粉的遮掩,五十多岁女人的沧桑一览无余,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颓败更是加重了她死气沉沉的气质。
半晌,女人才应了一声:“……小捷,你来了。”
“妈!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他们对你好不好?是不是吃不好睡不好?”王新捷难过得嗓子眼里似乎堵住了,熬了这许多天才见到唯一对他还有一份恩情关怀的母亲,他难掩激动,伸出双手徒劳地想要握住母亲枯瘦的手指。
“不好……一点都不好……小捷,妈妈是冤枉的,你跟他们说,让他们放我出去,快啊!”女人拼命摇头,突然捣住脸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王新捷跟着流泪。
这母子对坐伤心的场面,看守所里工作人员见得多了,也没动容。他们心里嗤笑着想,能关进来的谁不是哭喊着冤枉,再过一段时间,一天一天严厉管教,再怎么硬气的人也被慢慢磨得没了锐气,眼里的光黯淡着,与其他蹲号子的人一样,按时按点吃喝拉撒睡。
现在只不过是刚开始,这就受不住了?将来有的是苦头得慢慢熬。就不知道这女人年纪不小了,能不能熬得住!
“你爸呢?那个王八蛋!!!你叫他来见我!我要见他!!!他害了我一辈子,现在把我害得都进了看守所!!!他……他是不是又跟那个浪蹄子鬼混到一起去了?你说!!!”
脑海里回荡着母亲怨怼的嘶吼,王新捷痛苦地闭上眼。
母亲狰狞的面孔一下子取代了过往记忆中,那个优雅精致的形象。
王新捷忍不住想,是不是一开始他就错了?径自美化出一幅名为母亲的圣洁形象,强行化用在自己生母身上,自我催眠,母亲的种种都是那样美好,替她寻找各种借口,合理化她极端的行为举止。
于是一个有心纵容,另一个无心约束,久而久之,母亲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责任应该谁来负?他,或者是那个从未真心爱过母亲一天的父亲?
晃晃荡荡走在街头,王新捷一步深一步浅,漫无目的。
胸中空落落的,他的家庭乱成一团糟,王新捷仿佛站在人生的一道重要路口,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
……
回到王家老宅,王新捷远远看到一辆红色轿车停在楼前,前面停了一辆某搬家公司的货车,一行搬家公司员工挽起袖子,正在往车上搬运家具物什。
眯起眼,王新捷似乎发现其中某些东西很是眼熟。
直到一台老式复古钢琴被四个工人小心地抬过门槛,走下台阶,他猛地意识到什么,奔上前制止他们:“喂!你们干什么!把东西全给我放下!”
揪住一名工人的衣领,王新捷出奇愤怒,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出了一趟门,短短几个小时,怎么就突然冒出一堆陌生人要把自家搬空!
“哟,你们怎么搞的,好好干活呀。”软糯甜腻的嗓音出自一名体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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