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中很是好奇为何先代昭阳侯会订立如此怪异的祖制,但是乐君弥并没有继续追问。
对于一个多年来几乎没被人提起的话题,背后所潜藏的危险和未知都是巨大的,他了解遗扇,亦有自知之明,并不觉得这能为自己所知。
因而,就算此时遗扇提了一口,他也不敢深入了解。
反而想起了一桩往事,抬起澄清的黑眸便对着遗扇笑问道:“当年君弥带着令牌来找侯爷,侯爷惊讶的,可是君弥来自京城?”
遗扇一怔,也跟着一笑,“你猜的不错!”
昭阳侯已有五代人没进过京,就算是新皇登基,或是其他隆重的日子,京城都离昭阳侯一脉远远的。
因而,当年手执刻有“遗”字的信物玉牌站在她面前要求她无条件兑换承诺时,她难免大吃了一惊。
感到意外的并不是他要嫁给她,从而避祸的要求,而是他的出身。
一位深居京城的贵公子,祖上能持有这样一块由她家先祖送出的令牌,可见,两家祖辈的渊源甚深。
也是自那时起,遗扇不断翻阅记载祖辈的书籍手记,试图找出任性的先辈们到底还送出了多少块类似的令牌给何人,可惜,至今仍无一所获。
只能静静地等待人家前来寻求自家的帮助,算是随时待命着为祖辈擦屁股吧。
遗扇将此等行为当作补锅之举,但乐君弥却对此尤为庆幸。
“也是感谢我君家的先辈与姐姐,若不是姐姐当年将祖传多年,如此贵重的令牌交至君弥手上,君弥此时怕也不得如此自由了吧。”
他感慨异常,当年自己拿着珍贵的令牌不得用法时,排除了令牌所指的皇家人后,最终锁定了昭阳侯一脉,便连夜赶往了边陲寻求庇护,端的是孤注一掷。
所幸,他猜的确实没错,拥有能与皇家匹敌力量的人,确实是昭阳侯府,这一偏远的边疆皇族,他亦成功地免于被纳入深宫,而女皇,也没追究的意思,结局非常出人意料。
乃至今日,他亦不曾揭开过这昭阳侯府神秘的面纱之谜。
遗扇颔首,“此令牌乃我家先祖所赠,当年你能仅凭一个字,便能找到我,也是你自己聪明。”有的人,即使拥有此物,没有缘分,或是足够的头脑,还是拿不了实际好处的,想来,她的先祖,也不是那么顺摊地随意给人承诺吧,还算有点脑子。
乐君弥自是知晓话里头的意思,别人是否能用上这块令牌,他并不关注,毕竟与自己并无干系。看着她刚躺下又坐了起来,不一会儿又站了起来,便明白她有话要说,十分乖觉地听着。
站起来的人慢吞吞地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白玉佩给他,张嘴道:
“无霜和姜思远会带人护送你们进京,万一有要事,脱不了身的,
把这玉佩挂在外头,能动的便别在身上在外边晃悠一圈,
被禁了就将它扔至室外,届时,自会有人联系你,助你脱险,
喏,看在你是咱们侯府的人份上,此番用完就得作废的!”
昂首看着她,眼里是异彩连连,她此时的举动,便等同于告诉他,府里的势力,遍布皇朝,甚至天子脚下。
许是曾经那惊鸿一瞥的想法如今得到了证实,男子不由失神。
接过玉佩的手一顿,乐君弥温声道了声谢,沉默片刻后神情庄重道,“侯爷放心,君弥自是不会坠了昭阳侯府的威名。”
遗扇轻笑着摆手,从珠窗飘入的春风调皮地吻着她几缕发丝,眉眼间落了真恣凝澹,“这你就随意吧,不要委屈了自己便好。”
只要他今生不过早殒命,乐寻那边的一切,都会不同了吧!
话落,便拖着懒懒的身子往卧房走去了。
乐君弥在遗扇离开后,坐在原地,久久没动。
直到不知何时退下了的小厮再次回归,轻声提醒道,“正君,书籍可要装箱?”
乐君弥点点头,看着小厮篮子里才装满一半的空间,“罢了,这些便够了。”
这些书籍,都是之前遗扇答应能让她送给自家姐姐难得的孤本,本着精挑细选的原则,乐君弥恨不得将这些难得的珍藏品都一律打包至热爱阅读的姐姐面前,但又想到人家刚刚那贴心之举,便歇下了让她大出血的心思。
小厮会意,便利落地将这篮子里的给封箱了。
*
四月十五,巳时三刻。
边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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