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往里走了几步,看到客厅内的沈静曼。“妈。”
厉景呈朝她招下手,沈静曼眼圈发红,“浅浅回来了。”
荣浅注意到放在一边的行李箱,她走过去坐到厉景呈身侧,沈静曼擦着眼泪,“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厉景呈闻言,点下头,“你住在这好了。”
“自从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后,你爸看我更不顺眼了,”沈静曼指了指自己的脸,“他这一巴掌,我耳朵都差点聋了,现在听你们讲话也不怎么清楚,他说我是扫把星,要是当年不娶我进门,就没那么多事发生了。”
厉青云迁怒到沈静曼身上,也很正常,厉景呈说道,“还有两个多月,荣浅就要生了,你就住在帝景,正好可以照顾她。”
“我本来想让书兰也过来,可她不肯离开那,我是实在受不了了,这几个月,你爸跟我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一开口就是骂我……”沈静曼抹着眼泪,人明显比荣浅他们离开时瘦了一大圈。
荣浅起身坐到沈静曼身边,“妈,正好,我有时候想出门没人陪,现在好了。”
沈静曼看她眼,然后拉过她的手。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荣浅看着厉景呈走来走去的身影,那种兴奋和紧张藏都藏不住,他走到床边,“还没有感觉吧?”
“没有呢,瞧你急得。”
“我紧张啊。”
“紧张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
厉景呈拉过她的手,“这不一样,你当初怀着小米糍,我知道你要走了,所有的心思都在怎么留住你这件事上,我没有体验到那段时间独有的兴奋和期待,你摸摸,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荣浅失笑,门口传来阵脚步声,小米糍跑到床前,她一开始很不开心妈妈要生小弟弟,可爸爸跟她讲了很多‘大道理’,现在,她也跟他们一样,好想快点能看到妈妈肚里的宝宝。
小米糍摸了摸荣浅的肚子,“妈妈,小弟弟会从哪里出来呀?”
“他在妈妈肚皮里面,肯定就从肚皮出来啦。”
小米糍歪着小脑袋,“妈妈的肚皮没有洞啊,我不懂耶。”
厉景呈接口,“等小弟弟敲门的时候,妈妈就会给他开门了。”
“真的吗?”小米糍做出惊呼的样子,双手捂住嘴,“好怕怕啊。”
“所以,等小弟弟来的这天,你待在家里知道吗?”
“不过,我有个好朋友说,我们都是从妈妈胳肢窝爬出来的哦。”
荣浅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大人总也找这种借口骗她,厉景呈抱起女儿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小米糍眼里露出期盼,“不知道小弟弟长什么样子呢,我喜欢帅帅的。”
厉景呈扬笑,“那必须帅啊。”
他的儿子,能不帅吗?
为了这句话,小米糍恨不得原地转圈跳舞了,这样,她以后就能带个小帅哥出去啦。
荣浅怀孕时间,厉景呈替她拍了不少的照片,每个月都按时记录,荣浅翻开相册就能看到自己一天天的变化。八个多月时,肚子大的像个皮球,行动也不方便起来。
荣浅坐在床沿,厉景呈蹲在她跟前,她上身只穿了件内衣,男人手中握着画笔,正蹙紧眉头在她肚子上画着什么。荣浅垂首紧盯,时不时吩咐,“这儿画一下,对对,就是这儿。”
厉景呈毕竟没干过这种活,手上涂满了颜料,就连脸上都有,柔软的画笔扫过荣浅的腹部,肚里的孩子仿佛有了感应,一脚踹过来,肚皮凸起很明显的一块。
厉景呈觉得新奇极了,握着笔的手硬是动弹不了,肚皮上的笑脸图案已经成形,正好是宝宝活泼好动的时间到了,荣浅单手撑在身后,“哎呦,又跟过山车似地乱动了。”
这次,可不就是光踢动那么简单了,荣浅肚皮上的脸随着宝宝的动作而笑开,生动形象极了。厉景呈放下画笔,抱住荣浅的腰,在她肚皮上亲了亲。
她笑着将手落向男人肩头,“真后悔怀小米糍的时候,没能好好珍惜。”
那时,只顾着遵循自己心中的意愿,满脑子都是带着孩子逃离,而相对的,每天自然都心惊胆战,也从未体会过当妈妈的悸动和幸福。
厉景呈抬起头看向她,目光柔和轻松,“现在珍惜不也一样吗?以后,那些时间全都是我们的。”
荣浅轻笑起来,厉景呈拿起床头柜上的单反,专注地替她拍着照片,荣浅双手捧住肚皮,“这么胖,丑死了,不该给你拍的。”
“以后宝宝看到这些照片,肯定会知道你怀着他时有多不易。”
门口传来阵咔嚓声,小米糍走了进来,荣浅听到动静,忙伸手去拿旁边的上衣。小米糍目露好奇,瞅了瞅厉景呈和荣浅,“爸爸妈妈,你们在干吗?”
厉景呈脸色未变,“当然是帮妈妈拍照了。”
“拍照还要脱衣衣吗?”小米糍走到荣浅身边,“妈妈,爸爸骗人。”
荣浅用上衣挡住胸口,“爸爸没骗人,你看,这是爸爸帮妈妈画的,好看吗?”她指着自己的肚皮,想将女儿的注意力转移开。
小米糍看了看,又看看厉景呈,“爸爸,你嘴上为什么会有黑黑的东西,你偷吃颜料啊?”
肯定是方才亲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厉景呈将相机放回原位,他蹲下身,将女儿拉到跟前,“是啊,爸爸偷吃了颜料,你要不要?”
小米糍皱皱眉头,“脏死了。”
“不会,味道好极了。”厉景呈说着,嘴巴凑过去就要亲女儿,小米糍哇哇大叫起来,可无奈力气太小,被厉景呈两手握住肩膀就提溜到了跟前,男人凑过去,在她脸上狠狠一口。
荣浅笑着退到旁边,小米糍擦了擦脸,“爸爸脏,爸爸脏。”厉景呈伸手将女儿抱起了身,又转了两个圈子,小米糍喜欢这样,只一瞬,便被哄得开心大笑起来。
吏海。
窗外下着绵绵细雨,盛书兰起床后并未立即梳洗,而是披着外套来到阳台上。花园内的花总是新旧相替,即便过去了最适合盛开的季节,却也能够有另一拨炫耀而灿烂地拂去这黯淡,取代掉那抹枯萎破败的色彩。她伸出手掌,细雨渗透到掌心里面,有种酥麻痒痒的感觉。盛书兰本就有些多愁善感,如今,偌大的家就只有她和厉青云,连沈静曼都走了。
似乎想到今天还有什么事,盛书兰步履匆匆地回房,洗漱好后,特意从衣柜内挑了件旗袍,古典优雅的盘扣,配上一抹绿色的翠竹,她将头发用木簪子盘起,拿了件斗篷外套后便走了出去。
来到楼底下,看到一抹身影坐在沙发内,盛书兰步履尽量放轻,到了厉青云身侧,才看到他在翻看张全家福。盛书兰心头不由被触动下,她坐到男人身侧,“爸,我今天要去见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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