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泛黄的光线穿过金窗,在皇城养心殿里拖着两个长长的身影。
金窗前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穿日月交辉云龙袍,腰束黄底镶玉长穗宫绦,脚登青缎赤金靴,剑眉星目,威武雄霸,在他身后站着一位面若涂粉的老太监,手托三尺浮尘,静静的驱散香炉里的烟。
香炉里细烟袅袅,在泛黄的光线里缓缓上飘,整个养心殿里一片宁静。
突然一只白鸽从窗棂外飞了进来,避开金窗前的中年男子,然后落到那老太监白皙的手指上,那老太监娴熟地拿下传书,剥开看了看,然后对着金窗前的中年男子恭声道:“圣上,天德合岁结束了。”
这个中年男子,便是当今的天下之主——雍皇!
那老太监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见雍皇抬了抬手,轻道:“别急雍奴,本皇先猜猜看。”
雍皇负手而立,举目望着窗棂外的红日,沉声叹道:“皇朝如同此日,渐渐西沉,取而代之的将是镇国府龙族所渴望已久的黑暗,天德合岁是个机会,龙战绝对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必会遣人去雁翅台挑战皇威。”
雍奴微笑着点了点头:“言中其一,请圣上再试言其二。”
这时雍皇摸了摸手上的金玉扳指,若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镇国府一门七杰,仙杰远在仙界,兵杰将兵在外,商杰不问政务,智杰足不出户,公杰龙战虽然厉害,但总不至于和一群年轻人去争去闹吧,而文杰又在岁前夜里被那个神秘的竹笠人斩杀在沉鱼舟上,龙五子翻云武极天下,素有当世武杰之美誉,所以此番必是武杰翻云出战雁翅台。”
雍奴躬身笑道:“言中其二,请圣上再试言其三。”
雍皇微微颔首,接着又道:“镇国府的武学本就博大精深,又经过那位绝世仙杰的改善,就更加神鬼莫测了。更何况近几届的天德合岁,武将都是以骑射为主,兵杰御甲所开创的凌空射术,威力不凡,而龙翻云更是深得此术的真传,纵然藏锋天生神力,想必也不敌龙翻云吧。”
雍奴躬身赞道:“言中其三,请圣上再试言其四。”
雍皇转过身来,眉头微皱:“还有其四?”
雍奴含笑不语,伸手把那张传书递给了雍皇。
雍皇好奇地看了看,顿时有些怔愣,许久以后才不动声色转过身去,背着手继续看着金窗外的夕阳,而那张传书竟化成了齑粉,从雍皇的指缝里缓缓飘了出来,在泛黄的光线里竟闪烁着几分异样的光彩。
不知过了多久,香炉里的熏烟渐渐稀薄起来。
雍奴清了清香灰,低声道:“古兰香要烧完了,老奴再去续点儿。”
沉默中的雍皇突然摇了摇头,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些什么。直至许久以后,那一直背着的双手才缓缓放了下来,似乎如释重负,然后转头看着雍奴,轻道:“不用续了,随本皇一起去人皇墓吧!”
雍奴猛然一颤,显然是大为震惊,不禁抬头望了望雍皇,却见雍皇迎着自己的目光重重点了点头。
“当真要请出那张古图吗?”雍奴声音微颤,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早在两年之前,不就决定要将那张古图给他了吗,只是没想到后来他竟武道全失黯然隐退……”雍皇慢悠悠的说起往事,而后话锋一转,“当年你亲自观看了他与剑神西门吹寒的那场巅峰西城决,本皇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浩然正气诀?”
“老奴敢拿这条老命担保,唯吾最后逼得剑神弃剑的,就是那失传三万年之久的浩然正气诀!”
“那就对了!今日天德合岁,正是请出古图的黄道吉日。走吧,随本皇一起去人皇墓!”
雍皇神色毅然,说完大袖一甩踏出了养心殿,异常的果断。
雍奴把拂尘搭在了肩上,疾步跟了上去……
镇国府三面环山一面衔水,府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覆压三四里,是这帝京城里除了皇宫之外最大的府邸,而朱门之内,出入皆显贵,往来无白丁,门生幕客遍布天下。
天龙阁,镇国府最神秘的地方,没有之一。
此刻汉白玉铺就的阁楼内停放着两口金棺,金棺旁边静静地站着三个人。
天龙阁内的气氛很压抑,一如天龙阁外的暮秋,秋意浓,肃杀重。
“四哥五哥号称文杰武杰,没想到竟都死得如此凄惨,活活被打成了肉泥!”
说这话的是位衣冠楚楚的少年,大襟阔袖,细眼薄唇,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
这少年虽然英气逼人,但是言辞举止之间稍显急躁,就这么看着眼前那个横阔的中年背影,眉眼之间渐渐布满了困惑,这个时候应该去无情地报复,他不明白为何眼前的父亲会无动于衷。
泛黄的光线透过汉白玉窗,斜斜的洒在金棺上,使得整个天龙阁内显得一片静谧。
“我去杀了唯吾独尊侯!”
那少年似乎等不及了,转身就要踏出天龙阁,带着腾腾的怒火和杀气。
便在这时,那个横阔的背影缓缓地转过身来,相貌堂堂,虎目含威,只是这么随意地一瞥,那位正要踏出天龙阁的怒火少年便硬生生地收回了那已经踏出却还未落地的脚步,然后极不情愿地回到原地。
“孩儿知错了,不该轻举妄动。”
“覆雨,那三卷仙城道法,你学成几卷了?”
少年彷如受惊的小羊,只是如虎的中年并未如何动作,只是问了句似乎是无关紧要的话语。
中年的声音很厚重,但是厚重之中又带有极其沧桑的质感,所以听起来格外的威严。
“回禀父亲,三卷都已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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