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是吗?”吴丘壑道,“我把你藏在全北陵城现如今最安全的地方,还养好了你一身伤,你至少应该当面感谢我一下。”
“呵呵...最安全的地方。”洛西楚道,“这种地方,安全与危险还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一个可以保住性命,一个可以丢了性命,要是我,也会选择这里的。”吴丘壑道。
“你准备关我多久?”洛西楚道。
“你随时可以走。”吴丘壑道。
洛西楚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道:“真的?”
“当然。”吴丘壑很洒脱的给了洛西楚一个微笑。
“为什么?”洛西楚问道。
“因为你是无辜的。”吴丘壑道。
“你也认为洛家是冤枉的?”洛西楚道。
“不!我只是说你是无辜的,洛家冤不冤枉我不知道,因为没有证据,我不是一个喜欢凭主观意愿去判断一件事情的人。”吴丘壑道。
“洛家究竟所犯何事?”这是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困扰洛西楚的问题,也是一直以来他不停奔波索要寻求的一个答案,一桩命案,两条人命,两条平民百姓的人命,直接导致一个伯爵和一名刑部高官被羁押,不经三司会审,无须刑部调查,禁军直接介入。
“通敌,叛国。”吴丘壑淡淡的吐出四个字。
洛西楚吸了一口凉气,无论对于哪个世界的人来说,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都意味着罪不容恕,“你信吗?”
“我只信证据。”吴丘壑答道。
“洛家通敌叛国与这件案子有何关联?”洛西楚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只是巧合。”吴丘壑道。
“那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洛家通敌叛国?”洛西楚道。
“你是在审问我吗?”吴丘壑道。
“是你从一进门,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问我,不想问点什么吗?”洛西楚道。
“记性倒是很好。”吴丘壑道。“九月二十一早朝,陛下在太和殿大发雷霆,直指永嘉伯有负圣恩,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然后被当值禁军直接羁押,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不知为何,更不敢有人提出质疑,而且永嘉伯自始至终没有辩解半句,这些,冯三六没有告诉过你吗?”
洛西楚一愣,这么重要的事情冯三六确实没有告诉过自己,他究竟是在隐瞒还是只是纯粹的忘了,但是冯三六确实不是一个脑袋中能装得了多少事的人,尤其是这件案子,又或许,冯三六自己认为这件案子根本与洛家通敌无关,而自己又一直关心的只是这件案子,而且这是一件满朝文武皆知的事,在冯三六看来,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脑子,确实是个好东西!
“从一开始,在皇帝老儿还没有羁押我外祖父和舅舅的时候,你,杜天德,赵占良在这桩案子中便有意无意的避开我舅舅,也就是说,一开始,你们三个便知道此案和洛家有关,对吗?”洛西楚道。
吴丘壑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还有,奉劝一句,出了这里,说话小心一些,当心祸从口出。”
“谢谢!”洛西楚低着头,弯着腰,像一把弓箭随时要把自己弹出去一般。
“哦对了,在你这间屋子的楼上住的是你的妹妹,不想见见?”吴丘壑道。
“我妹妹?...”洛西楚猛然醒悟,自己确实还有一个表妹妹,大舅刑部右侍郎的女儿,洛樱煌。
洛西楚突然想起了钟子涵,那个上着大学,从小就很爱跟在自己屁股后边玩,跟自己一样有着名字烦恼的妹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出于兄长的关爱,洛西楚突然很想去看看那个没见过面的妹妹,家被抄了,父亲和爷爷被羁押,是罪当诛九族的大罪,而且她自己也被关在大牢内,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来说,这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啊。
“在北衙禁军长空营到永嘉伯府的前一刻,我把她关进了刑部大牢。”吴丘壑道。
“你做了两件好事。”洛西楚对着吴丘壑道。“主,会保佑你的,阿门!”
吴丘壑一脸看不懂。
牢门外,洛西楚想象过无数凄惨、可怜的场景,但是真见到洛樱煌的时候,他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洛樱煌端坐在草堆上,身上鹅黄的衣服在这肮脏的牢内沾了不少黑色的污渍,一头乌黑的头发因为没了发簪而显得有些凌乱,脸颊消瘦,可能是担惊受怕或者伙食不好,这是洛西楚的认为。
看见洛西楚站在面前,洛樱煌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激动或者惊喜,只是略微激动的喊了一声:“元夕...”
不叫哥哥的吗?洛西楚小声嘀咕了一句,正准备关心两句,洛樱煌却先开了口,“你也一直在这牢里吗?家里怎么样了?”
“外祖父和你爹都被皇帝羁押了,家被抄了。”洛西楚道。
听到这句话,洛樱煌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起来,然后又恢复了镇静,问道:“为何?”
“通敌叛国。”洛西楚很简单的几句话将大概的情况告诉了洛樱煌。
然后洛樱煌很平静的说了八个字:“洛家子弟,日月可鉴。”
这口气,这口吻,这心态,难怪刚刚不叫自己哥哥,我叫她姐姐还差不多。
“哥...”洛樱煌道,“出去后万事小心。”
洛西楚点点头。
待洛西楚走远后,洛樱煌背过身,趴在墙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