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莲夫人的过往

    “娘……”我轻轻地叫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您……怎么来了？”

    莲夫人没说话，径直走到茶台旁坐下来，面色依旧冷漠！

    我也随着莲夫人坐下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娘……您今日身体好些了吗？午饭吃得可还顺口？”

    “费那些事儿干吗？有什么话直接问娘不就行了！”说着，莲夫人眼神直直地看向我！

    我心头忽地略过一丝凉意！

    “娘，您说什么呢，楠儿听不懂……”我已经开始怀疑，莲夫人是不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好了，现在你不就是觉得你娘是个杀人犯吗？哼！”莲夫人说着，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原来我自己的孩儿都不向着我，我平小莲到底造了什么孽！”

    “娘！您别这么说！我相信您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娘这么善良的人……”

    “别说了！”莲夫人忽然打断了我，“娘只想和你说一句，活着不容易！娘只不过想比别人过得好些！娘也没什么错！姐姐嫁人了，妹妹也要嫁人，为什么偏偏把我留下了？我哪点儿不如她们？平小菊！她就是个善于伪装的贱货！什么贤良淑德？什么孝顺父母？我们哪个女子不是如此？再看看大夫人！她不就是要给老爷娶一个资质平平的妾室吗？她不就是担心别人抢了她的风头吗？看着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其实各个都是些自私胆小的小人！”

    莲夫人言辞激烈，情绪激动，就像变了一个人，之前的温良淑德全无踪迹，好刚烈的女人！

    纸鸢低着头，双手紧扣，站在一旁打着颤！

    “娘！别说了！再怎么着，您也不能害人！那平小菊是您的亲妹妹！”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赶忙制止，“您就没想过以后吗？您怎么能心安？难道为了达到目的真的可以不择手段？”

    “我怎么知道她会死掉呢！”莲夫人说着，哇的一声，居然大哭起来，她双手捶打着自己的大腿，样子很惨烈，“呜呜……楠儿，别说了！娘的心里不好受啊！呜呜……十八年了！娘天天都做噩梦！娘后悔呀！呜呜……”

    看着莲夫人伤心，我的眼泪也不由得流出来了……

    “娘，您别这样，好了，都过去了，楠儿以后不会再提，您别哭了……”我边说边抱住莲夫人的双手，不让她伤害自己……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苦楚，都需要被理解和宽容，事情已经这样了，除了接受还有其他办法吗？

    过了很久很久，莲夫人终于平息下来了。

    莲夫人抹着眼泪，几近祈求的眼神看向我，“楠儿……楠儿你一定要给娘争气！娘被大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你一定要为娘报仇！娘等着你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我又被莲夫人惊了一下，这女人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这副模样？难道生个孩子就是要给自己争气的吗？就是要替娘报仇的吗？报的什么仇？她这是作死啊！

    莲夫人看我不说话，拽着我的手也不放开，“楠儿，你没听到娘说话吗？你倒是说话呀！娘知道想娶你的人很多，还有那个曹世子，他对你也是一往情深啊！这些娘都知道！你比娘年轻的时候机会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她们觉得嫁个好男人就万事大吉了？我去！这当父母的怎么都这样？孩子是他们的玩偶吗？我赶忙给纸鸢使了个颜色，“纸鸢！来！我娘累了，快帮我扶娘回屋休息！”

    纸鸢赶忙过来搀了莲夫人的手臂，我和纸鸢一左一右扶着莲夫人摇摇欲坠的身体出了门。

    “楠儿……你这是做什么？楠儿！娘还没说完呢！”

    我感觉我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她再这么闹下去，我只能再喝一回安眠药，回去找我妈了！是我运气不好还是修炼不够？怎么遇上的都是这些妈妈？爸爸去哪儿了？那些贤妻良母们都去哪儿了？

    折腾了一天，好累呀！当我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一句诗：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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