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羞赧不已,恨不得钻进被子里去,但话已经说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沈絮摸着他软软的发顶,温声道:“你不想去明州?”
临清埋头不说话。
“到明州就不用再辛苦种地耕田了,渔村临海,每日还可以去海边散步,这样好的日子你不想过么?”沈絮声音越发温柔,像是在哄他同意一般。
临清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沈絮果然还是想去的罢,这人心里从来都不愿意留在这小山村里度日的。
他松开拉着沈絮袖子的手,缩进自己的被窝里,呜咽的声音更大了。
沈絮吓坏了,连忙去拉他,“怎么哭得这样厉害,快些出来,会闷坏的。”
“你,你去明州好了,我,我不去,我就留在这里,呜呜……”临清哭得好生伤心,想不到安生日子还没过多久,就要跟沈絮分开了,想到以后要一个人孤独终老,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滴滴落下来。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明州了,即算要去,也会带着你一起去,你这是哭什么?”
不管沈絮怎么劝,临清就是不肯从被子里出来,开始还努力忍着不哭得太大声,后来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沈絮只是想告诉他去明州后日子会好过很多,问问他的意见,没想到临清傻乎乎以为自己不要他了,哭得这样凶,沈絮直后悔不该逗他。
沈絮坐起来,看着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球的人儿,叹气道:“你不想去明州,我便不去就是了,心里有愿望要说出来,总这样闷不吭声一个人哭,别人看见该笑话你长不大了。”
临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你,你不是想去明州么?”
沈絮失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明州了?”
临清瘪瘪嘴,确实没有听他亲口说过要去的话,可说不说又有什么差别,心里肯定是想去的吧。
“你没说,可一定是这么想的……”
沈絮真真哭笑不得,隔着被子摸了摸临清的脑袋,无奈道:“我没有这样想,明州是好,可我不愿去。”
缩在被子里的团子顿了一下,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眼睛还是水汽氤氲的,“真的?”
“真的。”沈絮对着他这副委屈可怜模样,真是有气也发不出,揉了揉临清的头发,道:“本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你倒好,冤枉我不说,还先发制人,招呼也不打就哭,好像我故意欺负了你似的。”
临清被他说得脸红,又想往被子里躲。
沈絮拉住被子,拿帕子擦了他脸上未干的泪水,正色道:“你总爱自己瞎想,想了不好的事情又要钻牛角尖,这又是何必?想问什么就问出来好了,也是半大的人了,尽做些娃娃才做的事。”
临清的脑袋都快埋进枕头里去了,羞赧至极。
沈絮训完他,又放缓语气,摸摸他濡湿的头发,叹息道:“你是怕我去了明州就不记得你待我的好了么?”
临清浑身一僵,连耳尖都红了。
这话说得这样暧昧,沈絮无心,临清却没法不动容。
呆子知道了么……
沈絮看他不说话,续道:“在你心里,我这样不值得信赖,这样忘恩负义?”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我同患难,你待我有情有义,我岂会半路抛下你不顾?且不说我不愿去明州叨扰九妹,即算要去,也会带着你一道的。你一个人杞人忧天些什么,不辛苦么?”
临清听他吐露真心,心里又感动又隐隐失落,沈絮心里在意他,临清十分欣喜,可这种在意又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在意,临清又有些失望,半晌才嗫嚅道:“我没那样想你……”
“那又说什么我去明州你不去的话?”沈絮伸手勾了他眼角的一滴泪,笑道:“大晚上哭成这样,真比小姑娘还难娇气。”
临清气恼,忍不住拿手打他,“你才是小姑娘……”
沈絮握了他的手腕,“说错了,小姑娘才不这样野蛮,母老虎才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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