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农听到响声,回望过来,只看一眼便笑喊:“太稀啦!”
金麟儿虚心求教,跟那老农学了好一阵,有模有样地插了三行,已经累得腰酸。他见孙擎风正嚼着草根发愣,不在看自己,便偷偷蹲下来捉小鱼玩。
其实,孙擎风脸皮薄,金麟儿看他时,他便假装发愣,等到金麟儿收回视线,他便偷偷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许是怕金麟儿遇到危险?至于,光天化日下的水田里,到底能有什么危险,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担心。
孙擎风很快就发现了金麟儿的举动,当即大吼:“不许捉鱼!”他收好碗筷,下到田里,捉了泥鳅往金麟儿衣服里扔,吓得金麟儿哇哇大叫。
两个人在泥地里比赛插秧,无疑是金麟儿输了,被抹了满脸泥。
邻家老农干完活,看孙擎风正扯着衣袖帮金麟儿擦脸,觉得这对父子甚是有趣,便坐在田坎上,做了根鱼竿送给金麟儿,让他们去松江河钓鱼玩。
时近傍晚,日薄西山,天空中云蒸霞蔚。
在金麟儿期待的眼神中,孙擎风扛着鱼竿、提着食盒,牵着他的腰带,把他带到松江河边。
河边绿柳浓阴,春光无限。镇上的人都在忙着插秧,只有孙家“两父子”不务正业跑来钓鱼。
孙擎风系饵抛竿,把钓竿塞到金麟儿手里。
金麟儿躺在柳荫下,孙擎风便去往林间射猎。
微风吹过,涟漪阵阵,松江河一派安宁。
等到孙擎风提着野兔走回河岸边,已有晚霞夕照,满河金红光彩如练。
金麟儿把钓竿插在地石缝间,边打瞌睡边磨牙,鼻尖上挂着个小泡泡,天真无邪,像个画中人。
孙擎风不忍搅了金麟儿的美梦,跑到远处处理兔肉,生起篝火烤兔。
他把饭碗洗净,接了满碗兔血,转头望见金麟儿的睡颜,略一回想,发现自从搬到云柳镇以来,他就很少当着自己的面饮血。
孙擎风拿着碗的手渐渐收紧,指尖被压得发白,险些将碗捏碎。
只听哗啦一声,这碗血被倒入河中。鲜红的血,很快消溶于水,河水复归清澈。
待到烤肉熟透,金麟儿还没睡醒。
孙擎风拿着长木棍,把散发着香气的肉串伸到金麟儿鼻下摇晃。
“好香,好香。”金麟儿抽抽鼻子,咂巴着嘴,活生生被香气熏醒,尚未睁眼便一口咬在兔肉上,被烫得大叫一声,终于睁开眼睛,“哇!烤兔子自己飞到我面前了,我在做梦?”
“不对,我的鱼!不,兔子……鱼……”他睡得迷迷糊糊,看看已经被扯断的钓竿,再看看近在咫尺的烤兔,一时间不知哪个更重要。
孙擎风嗤笑:“瞧你那点出息,教主。”
金麟儿决定吃饱再说,一口咬下兔腿,吃得满嘴晶亮,赞道:“孙前辈,你的腿真是太厉害了!不,我是说你烤的兔腿,可真好吃。若你觉得种田辛苦,不防开个小食摊。”
孙擎风的手艺,自己心里有数,随口道:“好好说话,别找不痛快。”
金麟儿笑了起来,指着远处天空:“你快看,那朵云像只小狗,快要把太阳吃掉了。”
“当心老子咬死你。”孙擎风说罢,大口吃起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