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一路,喻善宁终于是没熬住,在樗里靖凡怀里睡了,不过她依稀能听到耳边总是有熙熙攘攘的声音。
那些声音时而远,时而近,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随后,喧嚣声越来越远,直到她耳边只留下了几个人的说话声。
“反正我们夫人说那个表姑娘就是个灾星,你瞧瞧,自己亲娘产难而死,没过几年呢,亲爹也病死了,她一来,二少爷又落马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可不是,也不知道他们喻家的人造了什么孽,生出来了这么个活祖宗让自己家都绝后了!”
“这事儿没完呢!现在这表姑娘到了樗里家,这樗里家可就别想安省了!”
“天呐,没有那么邪乎吧?樗里家可是家大业大的!”
“樗里家的姑娘能嫁到喻家,不就说明樗里家和喻家门当户对么?喻家都能被那表姑娘祸祸没了,樗里家何其能免!”
“太可怕了!可是那表姑娘才三岁半吧!”
“和她几岁有什么关系?灾星还看岁数?”
议论声渐渐远去了,喻善宁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又是一路不轻不重地颠簸之后,她听到有人轻声问了一句:“董姑姑,老祖宗还在睡着吗?表姑娘到了。”
喻善宁清醒了些,她发现自己正伏在桂姨的肩头上,桂姨正恭敬地站在外屋的珠帘处,半垂的眸子里神色复杂。
珠帘的另一端,那位端庄的董姑姑轻声道:“桂姨娘,你且进来。”
桂姨忙抬头,她身边另一个小丫鬟立刻帮她挑了帘子,喻善宁扶着桂姨的肩膀去看里屋的老人,就见她正放下手里的茶碗,冷哼一声:“那些个奴才,他们懂什么?怎么他们就觉得我家宁儿是灾星而不是福星呢?正因为他们受不住这天大的福气,才早早回自己的来时之处了,那些嚼舌根子的,不必管他们,他们有自己的命数,我们可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要教他们怎么做人,他们自己做得来,就做,做不来的话,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董姑姑立刻回答着老夫人:“姑娘说的是,咱们宁儿可是福星,是那喻家压不住罢了;也是四姑娘福薄,她本该享一生清福的。”
“喻家起来才四代,又是军功出身,比起咱们樗里家来,到底是底子薄,咱们樗里家虽说没出过那么多名留史册的圣人,但贵就贵在主枝与分枝都繁荣,没惹过大祸,眼看咱们这一枝要没落了,我那福薄的女儿是拿命换了个小救星呀。”座上的樗里老夫人已经将视线投向了喻善宁。
桂姨立刻将喻善宁递了过去,她还小声提醒着:“老祖宗金贵,宁姑娘胖了些,有些沉。”
董姑姑帮着托了一把,樗里老夫人将喻善宁往自己腿上一托,舒展开了半脸的褶子:“圆润些才有福相。”
“哎呀,姑娘,您看看,这表姑娘与她娘小时候真是一个样儿!”董姑姑有了些小激动。
“我家那老四可没有宁儿这样可人儿,你瞧瞧她这眼睛,不动如珠,动便若游水,就像她安省下来是个凡人,想动起来这小身子里便有仙子要显神通一样!”老祖宗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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