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想你们是搞错了坐在这里的意义,到这来,不是让你们选边站,是告诉你们没得选。”李慎头也不抬的捏着花生,声音并不大,却在寂静的会堂中宛如雷鸣。
“想将来,想以后,不如想想眼下。”
他抬起头,漆黑的独眼静静注视着满场人。
“刚才听你们讲了那么多,现在,我就给你们讲讲,我的道理。”
“我的道理就是,不听话的,灭你满门。”
“岂有此理!”一名老妇拍案而起,怒指李慎,“你也太……”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一粒剥开的花生仁钉在她舌头尖,将话语尽皆钉了回去,老妇震惊的瞪大了眼,颤抖着伸出手去取那粒钉在舌尖的花生仁,只见那里凹进去一个肉眼可见的血坑,鲜血如泉涌般向外溢出。
她下意识便要尖叫。
“你再出一声,我要你的命。”李慎道。
一只手从旁捂住了她的嘴,却正是她的丈夫,两人面色苍白的坐下,老妇浑身疼的颤抖,紧紧攥住了夫君的手臂,后者敢怒不敢言的望着李慎,面色铁青。
李慎依旧在剥花生,他只有一只手,只能将花生壳硬生生碾碎,细如粉尘的壳渣簌簌落到桌面,积起小小一堆。
“这世上的道理,说来说去,不过是看谁的拳头大……你们与辉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盼的是它好,不是它变坏……如今李铁衣未死,你们就该站在他这边,因为他才是辉光的当主,我说的不对吗?”
“事情越快解决越好,乱子越小越好,有谁还想着投机,想着往后,我现在就送他全家上西天。”
李慎看了眼站在台边的余老头,后者明白过来,走上台,将对方之前吩咐写好的檄文摊开,压放在主席台上。
“从左到右,一个个上来,在这上面签字画押按手印,有不愿意的现在就说出来,给你个痛快,省得我到时候一家一家去灭你们满门。”
那檄文,自然是对李慕白的,在上面签字画押,到时候一公布,就等于和李慕白站在了对立面……正如李慎所说,他们坐在这里,没得选。
如此霸道。
这场中不乏有人心存不甘,想要煽动其他人一起与李慎对抗,看他敢不敢将所有人都杀了……然而在这厅里的,抱着什么样心思的人都有,又怎么可能变成一条心?
“少主的做法,我算是领教了。”轮到那胖子上来时,他签完字画了押,却也不急着走,站在李慎面前,从桌上小筐里取了颗花生,剥开,两粒果仁,一粒递给李慎,一粒自己吃了。
他拍了拍肥厚的手掌,冲李慎笑咧开嘴。
“好!好!好!!!”
当着所有人的面,这胖子连呼三声,放声大笑,狂笑而去——
“天降霸主!我李家当兴啊!哈哈哈哈哈!”
………………
曲终人也散,余老头怀中揣着那纸签满了名字的檄文,打着灯笼走在最前引路,心情却与来时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