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忻说。
李言蹊是个细心的人,一听到贺忻声音就知道他不对劲,他没敢太直接,怕对方直接挂了,只好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贺忻笑了笑说,“塔哥,你夸我一下吧,夸够一百八十个字。”
李言蹊愣了片刻后便遂了他的意,清了清嗓子说,“你很帅。”
“我知道。”贺忻敲了敲手机。
“你很野蛮,打架招式很酷,从来都不会输。”
“你虽然脾气不好,很情绪化,但非常善良,是个各方面都很纯粹的人。”
“你也很厉害,英语一百分,数学也及格了。”
贺忻啧了声,“数学及格这种事儿不在夸的范围内。”
李言蹊很轻地笑了一下,“别打岔。”
“你继续。”贺忻把羽绒服帽子戴起来,很冷地哈了口气。
“你弹钢琴好听,跑步很快,还会唱歌,滑冰也很专业。”
“你手很漂亮,还有鲨鱼肌和腹肌,身材特棒。”
李言蹊忽然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呼了口气说,“你很勇敢。”
“你特别好,比你自己想的还要好。”
贺忻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然后全身都没了力气。
他想,既然他如同李言蹊嘴里说的那么好,为什么没有人爱他,他的好,他的努力,他认真活着的样子为什么没有人看见?
为什么所有人都只在乎他们自己,为什么他从来都受不到哪怕一点儿关心,为什么他想重新开始的时候,总有一双手扯着他不断往后退?
为什么,他明明讨厌死了他爸,却在他死后这么难过。
为什么?
贺忻转身,不小心踢到了墙壁,叮的一下声控灯亮了起来。
四周凛冽的光线刺了下他的眼睛,贺忻用手挡了挡光,蹲下来将脸埋在膝盖里。
他想,贺文博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他把所有疼爱给了另一个人,却从没发现我的好。
我这么好!李言蹊说我这么好!你们都瞎了吗?都他妈瞎了吧!
贺忻把电话挂了,感觉心里一阵恶心,他有点儿想吐。
李言蹊听到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立刻又再回拨过去,贺忻没有再接,他把手抄进兜里,走了一段路又赶紧打电话给赵叔。
赵叔打着哈欠接了,听到李言蹊的声音也愣了下。
“啊?你说贺忻啊?他走了啊,今天下午走的,好像有事儿回滨城了,他没跟你说吗?”
李言蹊喘了几口气,沉默了一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