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尖锐的问题就像一把尖刀一样戳着贺忻的心,他们一遍遍问着事情真相,又唯恐天下不乱的想要多挖一点内幕,挖一点是一点,全然不顾当事人有多痛苦。
“够了吗?”贺忻哑着嗓子笑了起来,“想问什么?”
“我妈是怎么疯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爸为什么娶了阿姨,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场车祸是不是我妈一手操控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在他死后能这么冷漠的站着,一滴眼泪也没掉,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贺忻一步步朝他们走近,终于掀了掀眼皮抬头吼道,“看别人家的事儿很精彩吧,觉得这次挖到了一个不小的料吧?”
那名记者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贺忻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把他手里的相机夺过来,“这一段都不准播,连同谭泽刚才放的狗屁都不准播。”
贺忻拔掉了相机电源,把东西丢到他身上,松开了拽着他的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嘲讽,漆黑的眼里一片冷漠,“我爸爱面子,希望你们能让他保留最后一点儿尊严,闹,就给我滚,你也是一样。”他转头看着谭泽,“我说过,别惹我,不然遗产我一定争到底,毕竟我姓贺,你算个屁。”
那些人什么时候走的贺忻不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阳台上吸了大半包烟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累到丧失了对痛苦的感知能力,就想这么蹲着放空。
他没有痛苦到浑身都疼,但就是一口气憋着上不来,感觉窒息,感觉迷茫,感觉特别冷,如果没来滨城他现在应该跟小奶泡一块儿挤在沙发上看电视吧。
一想到小奶泡,他就忍不住想李言蹊,一大截烟灰掉下来,落在他的羽绒服上,贺忻吸了吸鼻子,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李言蹊声音出现在听筒的那一刻,他差点把手机都扔了。
对方的呼吸很轻,混着点
风声,听起来特别温柔。
“塔哥。”
“嗯。”李言蹊说,“我在。”
贺忻心里倏然咯噔了一下,先前八风不动的稳定情绪很快就变成了好难过、好委屈、好烦躁、好不解,好生气,好想你。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李言蹊说,“下午我给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贺忻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说,“哦,我有点事儿没看见。”
“嗯。”李言蹊那边停顿了很久,继而笑了笑说,“你嗓子怎么这么哑?感冒了?”
“没有。”贺忻偏了偏头,发现没人会上来以后,贴着听筒很轻地叹了口气,“我就想听你说说话。”
“嗯?”
“随便说什么都好。”贺忻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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