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许久没看到兄长佩剑,他如今的灵力怕是再也催动不了玄阳剑,可上一世,临到兄长离去,他始终没察觉到这一点……
杜言明微垂着眼,语气清淡似在说极家常的事:“许久了,终究瞒不过你。”
不仅是他这弟弟,恐怕天下之人如今都在猜测,杜家家主缘何会如此不堪,不知已揣测出多少种因由了。
“许久,是十二年前么?”杜言疏冷着声,面上依旧八风不动。
杜言明沉吟片刻,坦然道:“是”
“林大哥当年——”
“阿尧已救了我的命,还要求他护住我这一身修为不成?!”杜言明截了他的话,神色终于变了,眸色晦暗。
“当年崇陵究竟发生了什么?”杜言疏逼问道,手心已是一层薄汗。
“言疏,我不想说,别问了。”杜言明面色阴沉得骇人。
“兄长为何连我都不愿说?”杜言疏质问,清冷的声音几乎是从齿关挤出来的。
杜言明嘴角抽了抽,不语。
沉吟片刻,杜言疏终于放缓了声音:“是否……与引之有关。”
杜言明顿了顿,沉声道:“是”
又是一片沉默,静得能听到风刮过回廊的声音,半晌,杜言疏语调平稳:“兄长,你现在不宜动用灵力,不要再招魂了。”
晦暗的眸子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没用的。”杜言疏冷下心来,声音极轻,却如一把刀子扎进杜言明的胸口,在他心上开了个口子,风一吹过,透心的凉,身子猛然一颤。
这话说完,杜言疏也知说重了,十分后悔,却硬是张不开嘴道歉,他将灵力灌于掌中,双手搭在兄长的后背,为他调理此次受损的灵息,虽作用不大,至少也能让他少受些苦。
待兄长灵息稍微顺了些,他才稍稍放心收敛灵力,末了,将段前辈赠与的眠蝉交与兄长:“比起招魂,这个,或许有用些……”
杜言明小心翼翼地握住眠蝉,仍旧不言语。
片刻,杜言疏舔了舔嘴唇:“兄长,方才我胡言乱语,对不住。”他晓得,自己在兄长的心口上捅了一刀,林尧,崇陵,都是禁忌的名字。
杜言明面色稍缓,摇了摇头,又恢复了些平日柔和的语气:“言疏,如今为兄身边,只剩你一人了。”
“兄长放心。”这句话里的含义,彼此明白。
……
杜言疏走出房门,行至游廊尽头,看到负手立于寒风中等候的引之,紧绷的神经终于缓了下来。
“小叔,二叔怎样了?”杜引之关切道。
“无妨,休养一阵便好。”杜言疏云淡风轻答道,兄长灵脉有损一事,自然只能他一人知晓。
杜引之点点头:“以后侄儿会保护好二叔。“顿了顿,强调道:“还有小叔。”
闻言,杜言疏脚步一顿,侧脸望向一脸坦荡诚恳的青年:“好,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