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凤凰青鸾排除出他们的二人世界,依旧不能在这空洞的关系中感受到希望。心这般凉,身子也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鲲鹏抱他抱得紧,一直担忧对方并不相信自己的清白拍拍翅膀飞个没影,神经紧绷地一碰就能断掉。貔貅呼吸重一点他都要灵魂颤抖,何况是打了个哆儿这么大的动静。
战战兢兢的老鸟绞尽脑汁回想自己方才的言行,试探着轻声问:“你怎么害怕了?是我刚才说削足的事吓到你了吗?”
一言不合还掰过别人角的小坏胚子:……啥?我害怕啥?
鲲鹏被敏感多思的貔貅活生生折腾得一惊一乍,坚决奉行“任何可能的嫌隙都要扼杀在摇篮里”的政策不动摇。他带着貔貅越过万里晴空,老实交代他和青鸾的某次会晤:“你染黑毛骗我那次,我想让你改掉撒谎成性的毛病就一个人回了天池。当晚毕方把被逐出家门寻了短见的青鸾带上天池给我医治,我给他把冻死的下肢治好了,这便是他欠我的一条腿。”
“他伤好后,我为了打消他的死志,扬言要是他再为情所困走上死路,就要将始作俑者凤凰丢进极北之地冻成人棍。”鲲鹏说着心生悲戚,“只是他身心所系唯有一人,觉得失了爱便尘世难熬,我终究拦他不住。”
貔貅背对着鲲,越听越惊诧:“你说我们分开那晚,青鸾来家里医治?他坏了双足,你在哪儿安置的他?”
——你是不是把他放在了我两的床上?脚都坏了定然是不能站着的,而他两那简单粗暴的屋子可供瘸子挑选的家具并不多。
鲲鹏点点头,物伤其类地低声求饶:“你不要再和我闹了,也不要抛下我。”他埋在貔貅后颈处,话语呜咽:“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何尝不是人世难熬。自你别后,我没一日活得自在。”
他深吸一口气,后怕道:“你那样心高气傲,被我责备两句负气离开。我便知晓,你在外边再怎么忍饥挨饿也定不会回来找我。你脾气这么坏,自小树敌无数,要是在外遭人寻仇,受了欺侮也无人相帮。我还得日夜担心你被仇敌私下截杀,你再怎么凶悍刁钻,也不能时刻防备,要是你死了,我……”
“我要怎么活下去?”
貔貅脑壳里嗡嗡地响,他片刻之前还在妄自菲薄,万万不敢肖想鲲鹏对他的感情能及得上他的十之一二。鲲鹏这个男人,在他眼里是需要踮着脚去够,去渴求的。他也一直在仰望,在乞求,在主动,在引导。他哪里会设想,这个男人会主动低头渴求他的爱。落得和他一样狼狈,且卑微。
“你喜欢坑蒙拐骗,就继续对着我使,我再不置喙。”鲲鹏投降彻底,“我喜欢你,容得下你所有毛病。”
貔貅感受到颈间凉凉的湿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关于床和背后小话的问题也不必再问了。
他整个人都抖成筛子,哆嗦着呼噜了一把鲲鹏的后脑勺:“好了,别哭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
他死命吸鼻子,语无伦次:“别哭了换个姿势抱抱我……别抱那么紧我又不跑……说了不跑了你整这些强抢妇男的招式干嘛看着怪有病的……对……可稀罕死我了让我亲一口……唔,别咬,你别急……别在这儿扒我外套别的鸟都在看着呢!”
第81章外援
一场被鸟儿围观的风花雪月终究还是被扼杀在了摇篮里。貔貅只字不提分别百年的事,跟着鲲鹏处理掉青鸾这只拖油瓶。又回到天池将这荒废已久的小桃园修葺一番,打算以后回来定居。
说是修葺,实则这娇气的家伙只负责在一边指挥。他喜欢看鲲为自己忙前忙后,这是老毛病在一咪咪的和谐相处后就故态复萌。故态复萌的不只有矫情,还有荡漾的春心。
貔貅大型树袋熊一般伏在鲲鹏背上,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男人的后颈子,仿佛饿极了的大猫盯着一只小鸡仔。脑中坏绕立体声环响:“春天快要来了,冰雪消融,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又到了关起门来生一打鸟崽的季节。
貔貅壮志凌云,斗志激昂。只是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他心里有事,手就不老实地弹弹鲲鹏的耳朵尖,时不时还要用腿蹭蹭鲲鹏的腰窝子。弹着弹着,他总算在一堆“色色色色色色色”中想起来一个“友”字。
鲲鹏被这趴在背上扭来扭去的家伙缠得心率暴高,分分钟就要爆血管。要是搁前几天,他就直接就地正法了。然而现在的貔貅很是服帖,他强取豪夺狂犬攻的性子没有施展舞台,于是又开始端庄起来。粗粗一看又是那个温良的,守礼的,克制的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