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柔咬了咬嘴唇,对上了贾敏和李嬷嬷的视线:“太太说的是,奴婢谨依太太吩咐。”贾敏这才微微闭了眼,由着众人将她挪移安置。
这边林如海得到消息,立刻抛下公务匆匆赶来。秋巧见到事情已安排妥当,这才瞅个时机将春柔拉了过来:
“你怎么就答应了!大爷千叮咛万嘱咐的!”秋巧隐隐有些不满,春柔低声安抚她,“你又不是没看到刚才太太的眼神,咱们虽说是大爷身边奴婢,难道能越过主子去不成?主子们说什么你能不应?再说太太说的也是,大爷最近都消瘦不少。我想着如果情况……时间长了,再偷偷喊大爷过来就是。现在有老爷陪在身边,太太虽不得见,心中自是熨帖的,何必再让大爷过来添乱?”
秋巧听其说的有理,这才按下不提。
夕阳西下,月上柳梢之时,院子里依旧忙忙碌碌。林如海也不顾小雨淅沥,在院中绕了一圈又一圈,焦虑不已。他正准备出了院子透透气,就看远处过来一个人影,那人起先步履轻快,后来似乎是听到了后院这边的动静,脚步也变得匆忙起来,再后干脆一溜小跑过来。
虽影影绰绰看不清是谁,但这个时候过来的,想来也是恪儿了。果然等到近处灯火通明地方,就看林恪脸上分不清是雨点还是汗珠,只是急急地问着:“是母亲吗?怎么样了?!”
林如海脸上有些忧愁,对着儿子只能做出镇定自若状:“尚好,你别担心。”
林恪也是关心则乱,压根没听出自家老爹言不由衷之意,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他说着这话,立刻抓了秋巧过来,噼里啪啦一顿骂。等到自己骂痛快了,再看秋巧被骂的眼圈红红,这才尴尬地咳了一声:“嘱咐你们找的大夫可请来了?”
“请了,正在花厅候着。”秋巧闻言答道。
“吃的准备好了吗?参片什么都备下了?”林恪将想到的事情一股脑问了出来,见秋巧连连点头之后,这才稍微定了心神,转而挂念起黛玉来:“妹妹那边呢?拜托赵先生了吗?凝夏在那边吧?”
秋巧答一切都好后,林恪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厨房这会儿送了膳食过来,只是林如海和林恪都没有心思,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别说林如海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连林恪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几个时辰了?”林恪抓住一个路过的小丫鬟,厉声问道。
“四……四个。”小丫鬟被吓的一哆嗦,磕磕巴巴地回答着。四个时辰,八个小时?林恪换算了一把时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就算是初产,六个时辰也差不多了。自己娘亲这都第三胎了,怎么会用这么久?
莫非……
他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下一秒就听到产房内接生婆一声惊呼:“后继乏力了!”林如海还没反应过来,林恪先蹭的一下冲到了产房外面,“什么情况?!”等到里面产婆气喘吁吁地将情况一说,跟随而来的林如海也沉默了。
“父亲,我请了一个大夫,就在花厅坐着。”林恪深呼吸了几下,回头看着林如海语气严肃,“我想让产婆将情况和他说下,看他是否有办法。”
林如海点头:“不必使人过去,将他接来这边即可。”父子二人统一了意见,立刻打发身强力壮的婆子将大夫‘请’了过来。
等到面色不虞的大夫过来,听了产婆的一通叙述,低头想了想,方才抬头语气不善地哼了一声:“吃些东西就有力气了。”
“哎呦呦,吃了呀!参片也含上了,可就是使不出力气怎么办?都快昏迷了!”接生婆这会儿也急的直跳脚。
“这样?那我再想想。”大夫脸色也凝重起来,继续低头思索。
此时屋内的贾敏不知道外面父子二人的焦急,看不见也听不到。她此时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力气越来越小,身体也似乎不受自己控制,飘飘荡荡不知去往何处。莫非是要死了?贾敏想要睁眼看看,不料眼皮子有千钧重,竟是只能听不能看不能说。周围一片寂静,忽而从远处传来了两个声音:
“到了还债时间了!”
“也不知此次历练能否成行?以泪还债,真是千古之奇事!”
“且放心!外姓亲友岂有不见之理?这两个冤家早晚要对上的。”
“你没见她身边那混不吝,再这么搅合下去,命数怕真要变了。是否有人点化与他,否则怎会如此严防死守?”
“天道变更自有奥妙,你我僧道都是空门中人,顺应天道而为才是正理。不如借此机会度化几个,亦是大善。”
“好极!妙极!”
……
贾敏听到这里,虽半懂不懂,却觉得一股子寒意涌上心头。她这一惊不要紧,却引来一个淡淡的疑惑声音:“咦?此处怎会有个生魂。”这声音刚落地,就听到另外一人喊道:“速去!速去!耽误了时辰可别又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罢了罢了,你这小小生魂怎的误闯此处,归来处去!”那人说了这么一句,贾敏只觉得一阵刺痛,耳边也蓦然传来恪儿变了调的声音:“娘!娘!你要撑住啊!想想我和黛玉啊娘亲!”
“夫人,夫人!”林如海翻来覆去喊着就这两个字,这会儿满头大汗的接生婆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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