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皇后娘娘正位中宫,先义忠王便是未来的储君,即便知道秦氏是皇后安□□来的人,秦氏入府的时候她仍万般嘱咐老太太要善待她,谁想到日后义忠王府坏了事,皇后也被软禁,如同废人了呢。
这件事如鲠在喉,随着义忠王府出事,秦邦业去世,也就罢了。没想着今日成了忠顺王府威胁她的把柄,原来秦氏压根不是皇后的人。忠顺王真好手段。如今且还活着一个秦钟呢!
贾元春固然为难,贾母看到不请自来的秦钟,再听他一席话,恨不能立时就晕厥过去。
于是,贾母又得递牌子求见贵妃。只是这是个什么时辰,宫里头皇子还病着呢,您着身外外家,也不知道省点儿心,即便是担心皇子的身体,也没有这个时候来得这么勤快的道理,皇宫又不是你贾府的后宅大院儿。
贾母心里苦呐,若不是这个事情太重大,关系到宫里贵妃娘娘的命运,她是一定知情识趣,不给娘娘惹麻烦的。
第137章
贾母递了牌子,疏通关系求到太后面前。太后一贯怜贫惜老,在宫中素喜贤贵妃奉承恭敬,因发了话,宣她进宫见贤贵妃一面。
十三皇子高热不退,贤贵妃很是憔悴。祖孙两见了,想起近来诸多事端,忍不住先哭了一场。元春把侍婢太监屏退,独留下府里带出来的贴身宫女抱琴伺候,这才把贾母请到近前坐了,细问:“您老三番两次递牌子求见,我谅着有大事要说,只圣上这些时候心中不快,我这里又管照十三皇子,离不得身,虽然心中着急,也实在没有法子。万幸太后还念着一点儿伺候的情分,宣召您老进宫了。家里可是有什么着急的,您照直说了罢。”
贾母满脸愁苦,此时方能释放一番,因道:“正是有事要跟娘娘商量。你还记得东府里的孙媳秦氏么?”
元春眉头微皱,俏脸登时显出一丝煞气,冷笑道:“原来是这个,前儿忠顺王递了话来,拿着这个胁迫我。可是又到府里了?这事原也是我们遗漏了,当日秦氏去的时候,就不该留下她的兄弟。事到如今,只有没了对证,万事便休。少不得老太太回头嘱咐父亲,这件事定要自己亲自去办,不要再出了纰漏。”
贾母摇摇头,叹道:“若是这样,也不必娘娘拿主意,老身舍着这副诰命,也办了。事情比这个更麻烦。你可知道,昨儿秦钟上府上,说了好大一件事,咱们家担着天大的干系,我只无法才能到这里来跟你商量一个主意。”
贾母说到这里,却是顿了顿,锐利地目光牢牢钉在元春身边随侍的抱琴身上。
抱琴不禁抬目相视,被贾母目光里的冷意激出一身冷汗,忙低了头,不敢再看。
贾元春自是看到了贾母的异样,心里颇不以为然,为安贾母的心,对抱琴道:“我与老太太久未说话,你把前儿圣上赏的上等的碧螺春沏一杯来,多的包两斤,给老太太带回府去。”
抱琴忙应是,轻身退了出去。
贾元春道:“祖母不必担心,抱琴自小在我身边服侍,又随我进宫,是第一等的得用之人,对我忠心耿耿。”
贾母却道:“不是我不信娘娘身边的人,此事干系重大,我不得不谨慎小心些。你道秦氏是什么身份,我们原以为她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人,却是错了。她是个私生的孩儿,亲生父亲是这个。”说着拇指向上,比了比。
贾元春愣得一愣,猛然醒悟。“义忠……”话出半截,便咽回了肚里。
贾母神色凝重的点头:“我们都被骗了。圣上最忌讳这个,虽说秦氏已死,但她在我们家做了许多年的媳妇,要说我们与她那图谋没关系,就她这个出生,谁能信?圣上为安心,也不会放过我们贾家了。娘娘,怕是宫中的你,十三皇子,少不得也要受到连累了。”
元春脸色煞白,半响方恨道:“早知有这祸根,当日便不该投了那人。废后误我。”
“如今忠顺王府拿了这天大的把柄,定然要我们出力的了。”
贾母说着,森冷的目光看着元春。元春毕竟在宫中多年,心性是历练过的,虽然痛恨震惊,这会儿也记得得解决眼下的危机。忠顺王所求,无非是失银一案涂硕能脱身,原来她们自然是不能认得,拼得撕破脸皮也要保住贾宝玉。时移势易,贾府也只好壁虎断尾,绝处求生。
元春按捺下心中不甘不舍,毅然道:“给宝玉送些素日爱吃的吧。”
贾母一震,挪挪嘴,终究是默然。
因十三皇子发热之后又出痘,陆续竟有三位住在宫内的小皇子小皇孙出现同样的症状,为防病情扩散,圣上下旨,暂停宫内的课程,各府的小主子们都被遣送回府安置,何时复课,听候宫中的安排。
成年的皇子仍需要进宫理事。
涂砚回府,林铭玉等人的差事也就停了。乐福王怜惜他们连日读书,因发话放他们几个的假。也不必每日去乐福王府点卯。
京都里最大的事情,就是王子腾何日回京,谁知方过了四五日,边地贪墨之案事发。因军官吃空饷过厉,又克扣士兵饷银,兵士不服,奋起杀了两名将官,又担心朝廷处罚,索性揭起义旗,逃到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