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凌光眼睛一亮,笑着道:“这也叫你知晓了,你怎么猜出来的?”
林铭玉道:“这颗棋子原是你一早就布置在忠顺王身边的,之前说他失踪,我就觉得奇怪,忠顺王府还好好的,万不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引起官场的注意。即便是做出来了,你也不会让这事一个响动儿都没有,看来是你安排的,把人送到王子腾手上了。”
涂凌光哈哈笑,不由得抓着他凑到嘴边亲了一口,“你真是聪明。不过,消息是我故意放给他,他有野心又胆小,也不是个蠢到家的,虽与王叔有勾结,但也未留下什么厉害的把柄,事情闹出来,他侥幸还可以逃出一死。若是让王叔疑了他,断无活路。我为他开了方便之门,他却命不好撞到王子腾手里,我也爱莫能助呐。”
林铭玉才不信这里没有他的手笔,也不拆穿他,哼哼了两声,叹道:“忠顺王这回真要睡不着了。”
忠顺王何止睡不着啊,王子腾的密折不出一日,原封不动的折子内容就腾抄到了他手里。他一面愤怒难言,一面又庆幸这回消息来得及时。
当下忠顺王府的谋士们便聚集到了一起。
“诸位有什么想法,大可畅所欲言。”
忠顺王坐在上首,世子涂凌风下首站着,其他的谋士们也没一个敢入座的,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地下,听了这话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却是谁也没敢第一个开口。
涂凌风默了片刻,道:“诸位是府上的老人了,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今儿有什么好的主意,只管说出来,若能解了今日之危,诸位跟着受用。现在也不必藏着掖着,大家敞亮了说话。吴先生,吕光甫自来是与你说话,他手里拿了些什么,你给诸位先生说一说。”
站在排头的一个谋士站起来,他年近六旬,个头却高大,只是此是脸色的气色不甚好,自打知晓吕御史失踪,这位负责与吕光甫接洽的谋士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听闻世子的话,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呈上,道:“这里是近来福建送过来的物件清单,原件已经遗失,料是吕光甫偷了。掌管册子的帐房因怕王爷追究,先一步抹了脖子。若这个册子当真落在吕御史手里,如今的情况……”吴柄往上觑了一眼王爷铁青的脸色,嗫嚅道:“最怕王子腾拿了这个把柄,直接呈到御前,那可就说不清了。”
忠顺王黑了脸,吴柄的话不好听,却说得明白,这是活生生的罪证呐,若到了御前,他怎样解释这一大笔的银子是哪里来的?别说他一直瞒着皇帝置办在福建的产业保不住,就是他自己又能落得什么好。越想越是生气,忠顺王手边放着刚端上来的上等碧螺春,他捞起来就砸在了地上:“平日里你们左一个主意,右一个主意,怎的今儿有你们出力的时候,一个个跟锯嘴葫芦似的,本王是白养了一群饭桶不成!”
众人诺诺不敢言。还是世子出来圆场道:“父王息怒。事已至此,好在我们的消息来得快,也不至于到最坏的地步。王子腾进京,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十日上下,我们还是抓紧这个机会,想好对策为妙。诸位,此事重要之处不必我多说你们也看到了,这最后十日,你们必得想出良策,到时候刑罚加身,身家性命也就没有了。”
众人忙道是,一个个冥思苦想的。有人道:“既然证据都在王大人手里,只要把证据抹掉,空口白话,也就不足为惧了。”
有人道:“先下手为强,还得拿捏好王子腾的把柄才好。”
“贾府必然在里头掺合了一脚,以王爷与贾府的关系,这个时候正该示以威,宫里头那位,怕也得动一动了。”
其实,众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这件事发展到如今,说到底是圣心变了。若不然,早在涂硕出事的时候就压下来了,哪里得如此大张旗鼓,把吕光甫吓跑了。为自身计,众人心里都涌起一个极不敬的念头。
吴柄在府上多年,最是了解忠顺王之心,见他听得神色几变,不由意动,谨慎地说道:“追根究底,这事要解决还应在圣上身上。若是圣上肯点头,自然万事皆了,若圣上不点头,怕最多的动作也难堵悠悠众人之口,圣上虽是万岁,今年来常宣太医,若……”
他话没说话,世子已经断喝道:“放肆!你不要命了,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世子满面怒容,似乎不肯罢休,忠顺王却道:“行了,凌风,吴柄也是心直口快,饶了他这次。你们都记着,以后说话做事都得谨慎规矩。今儿就到这里,都回去想清楚,明儿一早拿个章程来找我。”
他看了吴柄一眼,端起手边重新布置好的茶盏。
吴柄躬身退后,跟着诸位无精打采的谋士们回到外院客房,待人都散了,放重新收拾了一番,悄悄地回到主院。
“烦你通禀一声,我有要事要求见王爷。”
不过两日,宫里传来十三皇子不大好的消息,皇帝老来得子,十三皇子颇为受宠,这一病,立马宣了太医来诊治。贾妃坐在床前,默默的抹起了眼泪。
前儿刚出了贾宝玉的事,眼下自个儿的亲儿子又不好,贾妃真是伤透了心。脸上的泪不断,心里已经暗暗咬牙,忠顺王府欺人太甚了,竟然连皇子都敢谋害。原先自己弱小,娘家又无过硬的背景,还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不得不依靠忠顺王府过活。原以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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