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侵入柳毅识海的意识,留下这么句话,便如潮水褪去。
外人见着柳毅神色一滞,皆道不妙,所幸少年看着很快恢复常态,满脸羞愤。
即墨首先喝骂起来,亦从天空落下,不摆高人风度。
“林奇!你疯了!竟然这般卑鄙,在凡子身上妄下禁制!”
看来许多人都误解了一些事情,柳毅巴不得误解更深一些。
那中年也不解释,似是无视了即墨,一手抚摸着爱女髻发,一面又朝着柳毅道:
“你可愿随我回宗?”
众人都是期望的盯着柳毅,唯独即墨呵骂不止。
“你这是准备强抢?!”
看来这位在修行界的名声并不如何好听。
身边青年眉头一挑,背后长剑颤动,盯着即墨,面有不渝,却是引而不发。
女孩子跳到柳毅身边,扯着他的袖子,一脸祈求。
中年这次倒是出言理会,结果还不如不理。
“是又如何!”
霸道,强硬,完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柳毅朝着小女孩摇了摇头,在她失望的眼神中,似嗔怒挣开了中年掌握,那人道是不曾强行禁锢。
“我若不愿,你待如何!”
青年和女孩给他感觉都不错,是能结交的。可是这男人,根本让他厌恶,委实可恨。
身后有着保障,面对这样以势相欺的,断然不肯屈从!
林奇笑了,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
“不愿?你可知有多少人想入我山门不能?”
“神宗很了不起?我蓬莱又如何!”
“是极是极,林奇你为一宗之主,欺负欺负我等也就罢了。莫非真个以为,天下只你神宗最大。”
柳毅还未答话,众人次第压下云头,看似准备联手制住此獠。
中年怡然不惧,只把目光瞅着柳毅,分外真诚。
“你若你愿,我不强求,只一剑了账!”
这回答,不禁令柳毅微滞,旁人尽是嗔目结舌。
极远处,数十里外,一座突起的险峰,几名僧人正远远望着,仿佛看破了无尽的云海。
这时,当先之人喟然笑道:“魔头终究是魔头。”
这些不似凡庙寺众的赤脚僧人,悉数应声,正待举步,又落回原处。
一名极美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几人身旁,殷红的纱衣滴着血,随风而动。
当先黄脸僧人沉下了脸,为空气里浓郁的血腥蹙眉。
“阙月,你近日又造了多少杀孽。”
“一百年前,炽剑出世,你神宗抢去。八十年前,血婴蒂落,你神宗又抢去。三十年前,逍遥遗子机缘自禁地寻来灵宠,你神宗还抢。如今,星君降世,你神宗更待如何?!”
半是恼怒,半是无奈,黄脸僧人凄苦倾诉。
女子只是坦然笑着,一颦一顾,令得众僧失神。
“那些,岂他可比。若我早知是他,怎容尔等觊觎。你们走吧,看在浮尘的面子,我不想动手。”
吐气如兰,声若私语。
女子看着柔柔弱弱,口吻却是出奇的强硬。
众僧对视一眼,终究由为首之人朝她施了一礼,转身黯然离开。
“你神宗终非净地,树敌太多,总有孽报,何苦、何必!”
望着那些僧人离去的背影,女子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起来。
“孽报?我已经等了好久、它什么时候会来呢...”
...
“一剑了账?哈,活着的我,应该比死了的更有用吧。”
面对**裸的威胁,柳毅**裸的回答。
他虽不惧那人言下之意,六阶修为、七阶战力,尚未达到零所谓的保命极限。
通常也是不愿意惹怒这些根本招惹不起的高人。
可人家巴掌都抽过来了,莫非用脸去接?
做梦!
柳毅一把抱住身边女孩,看似亲昵,实则冷厉的盯着中年。
这番举动,就连旁观者都被惊住。
小女孩根本不明所以,只是羞红了脸,哪里看见虚按在头顶的手掌作势欲击,晕晕乎乎。
中年人冷眼望着,看起来并不担心。
“你可以试试,动不动的她。或者比比,我俩谁更快。你不觉得,死了的你虽然没用,但要比现在听话的多。”
实力上的压制,容不得眼皮子底下的阴谋。他要拦,早就拦了。不动作,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就算柳毅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能砍动?
他相信,两人中必然不会是自己先死。
也是柳毅身份特殊,仍然试图“说服”,否则早就打杀,根本没有商量。
这时中年身边的年轻男子倒是插话:“师尊莫急,此子不会动手。”
柳毅当然不会动手,用小女孩威胁威胁也就罢了,真要做出什么,又非生死存亡关头,岂非禽兽不如。
中年只是淡淡看了弟子一眼,青年不再说话。他虽然受了柳毅“恩惠”,有心相帮,也不好违逆师命。
柳毅的行为,看在谁眼里,都像是找死。
摇头推开女孩,结果这孩子倒是扯着他的衣襟,又一次可怜兮兮望着他。
“大哥哥,跟我们回山吧,你肯定会喜欢小白的。”
小白?脑残才喜欢小白。
柳毅吐槽,这次倒是犹豫起来,零已经在暗中劝他答应。
这般众目睽睽玩消失,虽然无甚不可,实在暴露了底牌,总会留下一些隐患。
何况常磐还在一旁,他一走了之,小胖子怕要遭累。
“罢了!”
柳毅心道,入山门,又非凌迟。
众人期待的望着他,就是不知道都在期待些什么。
远处忽然飘来一朵红云,一女凌空舞来。
“咯咯咯,小家伙,又见面了。”
阙月的样貌,看着并不比柳毅大多少,只是平添许多妩媚、凄艳。
她的声音也是清脆悦耳,怯怯甜甜,听着让人旖旎丛生。
柳毅倒是不曾料这惊鸿一瞥,被零誉为煞星的女子也是神宗之人。
小女孩蹦蹦跳跳腻到阙月身边,看着极为亲昵,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您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面露不虞,看起来对这女子有几分忌惮。同门之人都这样,可想而知背后深意。
阙月冷冷瞥了林奇一眼,殊无对掌门人的尊敬。
“小林奇,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在本宗,忤逆犯上又是什么罪?”
神宗宗旨杀伐,哪来的繁多戒律。
势比人强,中年却是不得不忍气吞声,冷言道:“弟子林奇,恭迎师叔祖大驾!”
天哪!这少女看着娇娇弱弱,倾国倾城,不想辈分这样高,竟是个百年老怪!
一些旁观的行伍武夫暗自咋舌,满脸贪婪的刘风只剩下骇惧。
倒是许多争抢柳毅的道界宗门之人,这时大都萌生退意。
阙月,可不是林奇!
神宗近千年来最杰出的两位奇才,林奇狂,阙月狠,都是难缠的人。
林奇也就罢了,实力虽强,还讲些规矩,大抵受限修行年岁。
阙月不同,自百年前出道,动辄大开杀戒,修为又高,除了几大宗派太上长老,已然横行无忌。
她本人也顶着神宗太上长老的名头,可惜这位最年轻的太上长老,从来不做太上长老该做的事儿。
满意默许了林奇难堪的恭敬,阙月行至柳毅身边,揽住了他的胳膊。
这动作算不上孟浪,若以年岁看,倒像是和蔼可亲。
可惜众人见着,大抵错愕,就连柳毅都尴尬不已。
阙月只是笑着,我行我素。
“小家伙,告诉我,要如何肯入我宗门。我却不似那等蛮牛,不讲道理。”
讲道理?
这话传到外头,整个修行界,不知多少人绝倒。
洞庭仙境门人早就死心,悄然退走。
倒是云岚双剑和即墨等人站到了一起,还想争上一争。
大抵收徒不是夺宝,还要看本人意愿。他们显然忘了最初的行径。
谁又料收个徒儿,能惹来这许多强人。下凡星君再如何了得,只存在传说,难以考证。这场面,出乎预料的盛大,完全打乱了玄元宗势在必得的安排!
玄元宗往往能够先卜先知,可他们极少,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