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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点点头,文士继续说道:“不知城中情况如何,为何守军士卒还不曾撤去?”
吴三桂笑着说道:“我给了他们三个时辰的时间,此时估计他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不过这安溪城之前驻军颇多,此时只怕是一座空城而已,因此收拾起来不免要拖沓一些,不过我们今天晚上就能进城了。”
那文士将茶杯放下,一拱手,说道:“将军此次亲自前来实在是有点冒险,不说可能被郑军伏击,若是为清廷知晓,怕也是麻烦不小。”
吴三桂轻蔑一笑,说道:“清廷能有多少军队,能有多少人,拢共不过百万人口,还想要我堂堂中原天下,那也是不自量力。”
文士说道:“将军将那人擒住不杀,只怕是要下一盘大棋!”
吴三桂冷冷一笑,说道:“汉人的天下自然还是要汉人来做皇帝的,那人将来还有大用,杀是杀不得的。”
文士道:“若是将来清廷追要,将军要怎么办?”
吴三桂想了一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道:“此时若交由你处理,不知刘玄初有何妙计?”
原来这文士名叫刘茂遐字玄初,本是蜀王刘文秀的谋士,刘文秀兵败之后投靠了吴三桂,吴三桂见他谋略出众见识不凡,遂将他收在账下。
刘玄初说道:“将军不防将此人当着清廷人的面斩了!”
吴三桂一惊,手里的茶杯险些掉在了毛毯上,他这时没了品茶的兴致,将茶杯放下,盯着刘玄初问道:“玄初的意思我不大明白,这人我们追了这么久,就这样杀了可着实不太划算。”
刘玄初看出吴三桂对这个问题很在意,心里一喜,他从投靠吴三桂以来一直都不太被重视,这一次坚持着要跟着吴三桂出来,就是想在路上将自己的一些计谋说出来,让吴三桂好对自己另眼相待。
刘玄初说道:“将军兵精粮足,可占得一富饶之地,将军以为此地为何处?”
刘玄初没有正面回答吴三桂的问题,反而说出了一个吴三桂这些天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如今天下大定,吴三桂手握重兵,一直在思考清廷将会把自己安置在何处,他一生南征北战,从北打到南,去过无数地方,自然而然的会将一些地方记在心中,以他的功绩,清廷或许会封他一个异姓王,一镇之蕃必定有自己的封地,这个封地的位置会在何处呢?他心中委实难决,有担心清廷要将他调到北地,封在京师附近。
吴三桂思考良久,这才说道:“先生既知我所虑,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刘玄初见他向自己问计,精神一振,端坐着说道:“当今天下大势清廷必将占据北方,这一点将军可否同意?”
吴三桂点点头说道:“北方之地被那李闯王这么一闹,加上陕川的张献忠,连连征战名不聊生,清廷从北面来,北方之地重兵云集,如今已近十余年,北方再无战事,这时只怕是根基牢固不可撼动了。”
刘玄初点点头,继续说道:“清军重兵囤积在南京城,此为清廷镇守南方的一道坚盾,也是一道利剑!”
吴三桂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今南方即将平定,郑家明军也已是日暮西山,一去不复返,因此将军以为清廷下一个会防范的是谁?”
吴三桂叹了一口气,说道:“下一个必定是我等汉人势力了。”
刘玄初说道:“不错,将军兵强马壮,又不是清廷正统出身,势必要备受猜忌,就算是将军此时解甲归田,恐怕也是不得善终的,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正是这个道理。”
吴三桂哈哈大笑,刘玄初惊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吴三桂笑完,大声道:“我吴三桂岂是任人宰割之人?”
上万名骑兵听见主将大笑,竟无一人回头一视,皆尽目视前方操控这战马一动不动,可见这支军队确实是精锐之军。
吴三桂望了一眼刘玄初,说道:“先生请继续将,我不会再打断先生的话了。”
刘玄初见吴三桂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