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衣上。
他笑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比你多!”
他朗声大笑,扶额望着我。
我怒道:“给不给我?”
他抬眸望了圈,折了枝繁盛茂密的花枝给我。
我心满意足的接了过来,坐回在他身旁。
他凉凉道:“得意什么,还不是怕你累到。”
我把花枝凑到鼻下大力嗅着,心情大好,懒得跟他吵。
他微抬起头,唇畔噙着笑。侧脸的弧度光洁深邃,双眸望着轻卷的长云,隽永而澄亮。
有鸟儿点在枝桠上,吱吱喳喳,鸿雁掠过云层。长空晴碧。
庭院里桂花落了一地,铺成淡白浅黄的一层,清风拂面,清泠的幽香扑入鼻尖。
杨修夷摘了片叶子,指尖拂了拂,放在唇下。一曲山河乘风悠然响起。
我趴在膝盖上,静望着漫天飞花,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旁的桂花,不想出声打断他,也不想问他这半年死哪儿去了。只此一瞬。只想与他这样坐忘半生,并肩人间。
可惜这样的美好持续不到半个时辰,楚钦有点不太情愿的被人推出来打断我们,说该回杨府了。
杨修夷朝我看来,眸色沉黑平静:“一起去么?”
我心头突然一抖,想了想,摇头:“不了。”
他一笑,在我额上轻轻一吻。看着我的眼睛:“丑媳妇迟早要……”
我顺势就缠住了他的腰,他微微一愣,我不舍的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难过道:“杨修夷,你快些回来,接我去玩。”
他抚着我的头发,温柔的:“嗯。”
我仍是不愿放手,他揽住我:“怎么了?”
我终于没能忍住,哭了出来。静静道:“杨修夷,我想你。我舍不得你……我离开你的话,你会等我。我回来就能看见你了,可是你一离开我,我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了……”
“初九……”
我擦掉眼泪,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垂眸望着我,我一定哭花了脸,忙垂下头:“快去快回吧。”
转身时被他拉住手,他眸中烧了团温火,我吸了吸鼻子:“怎么了?”
他深深望着我,唇瓣动了动,最后清俊一笑:“去把脸洗了,好好一张脸,弄成了这个模样。”
还以为要说什么温情脉脉的话呢,我搓了搓鼻头:“才不弄,我自己觉得好看。”
说完淡定转身,关上房门后,忙奔向梳妆镜前,双目顿时瞪大,脸也黑了大半,果真哭花了,丑死了丑死了丑死了!
气恼的瞪向院子,目光却瞅到了窗前的那几张纸,脸顿时又刷的红了。
那,那那,杨修夷刚才在看的就是这些?
我颤着手脚将这些捡起来,两张是我怨念时东拼西凑涂鸦的,还有几张,是我自己瞎画的春图啊。
我又恼又羞,烦躁的呜咽了一声,拉开房门:“轻鸢轻鸢!帮我上妆!”
心里还顾忌着顾茂行,我让她怎么面目全非便怎么折腾,她边在我脸上扑粉边算时间,从盛京区到青龙区,一来一回,不算上在杨府耽搁的时间,骑马最少也得两个时辰。
我点了点头,忽的想起正事,忙道:“对了,这几日你和婇婇把店里的事先放一放吧,拿一千两去帮我置办嫁妆。”
“嗯。”
我再三申明数量比质量重要,凑的越多越好。
她神情认真道:“小姐你放心,就算比不上京城那些大家小姐,但比寻常姑娘家肯定要风光的。”
我确实放心,关于我的嫁妆,这几个丫头比我还严正以待,我之所以那么在意嫁妆,还不是被她们给吓出来的。
浓妆艳抹后,又换了张脸,这就是清汤寡水的好处,好比一张白纸,千个人能画出千张画。
随后我在房里翻了几本师父留给我的巫书,便带轻鸢一起去找左显了。
他还昏迷着,气色极差,梦里的阵眼虽被顾茂行摧毁了,可那些阴邪之物还没有去除干净。
关于梦中阵,我只在古籍里见过,而且是当故事来读的,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学得会。
我所能学得会的东西,只能是死记硬背的东西,这种需要动到脑子,关联到天时地利和星序时刻的阵法,与我注定无缘。
我咬着笔杆坐在左显旁边,将梦里那间暗房的场景细细回忆了一遍。
那颗会说话的脑袋,眼睛好大,眼白很吓人,声音刺耳尖锐。
那些青丝的酸臭味,就像是用牛粪烘干的咸鱼干,要我再闻一次,我宁可去啃师父的臭脚丫。
还有那些镂空多宝阁和药柜,还有那张书案,还有他凝望着的那个白玉瓷瓶……
我绞尽脑汁苦思着,边在纸上潦草的记下。
天色渐暗,轻鸢去点油灯,忽的尖叫一声,油灯“啪”的摔落在地。
我忙抬头看去,沈云蓁不知何时靠在那个角落的,脸色惨白的吓人,因轻鸢这声尖叫缓缓睁开了眼睛。(未完待续)I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