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日一直在忙碌。
第二单生意是替一个小姑娘找一只花猫,五文钱。
第三单生意是替一个老人去郊外挖药材,二十文钱。
第四单生意是替一个妇人在ji院门口蹲点,蹲了两天,真发现了她丈夫。结果就是,该妇人一哭二闹三喝药,至今昏迷,一分钱也没要着。而她丈夫,该逛的窑子照逛,该亲热的老相好照旧亲热,连她那份药钱都不出了。当晚就此事我们在用饭时深刻探讨了一番,最后我和宋十八得出结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对面三个这几日过得潇洒的男人立刻跳出来,义正词严说我们女人就是爱小题大做,说我们以偏概全,一叶障目,不识好人等等等等。
第五单生意,第六单生意……第十八单生意,全是鸡毛蒜皮,付出和收获难成正比。其中一个让我们揍人的糟鼻子男人甚至欠银子不还,被我们一路追杀至小路村,结果他是真没银子,脱下又酸又臭的衣服问我们能不能抵债,被我们拖到角落一顿狂殴。
第十九单生意是替一个满嘴牢骚,满腹哀怨的男子看住他的心上人,开价五十两。我当即拒绝,没好气的拿眼狠瞪他:“你脑子烧坏了?”宋十八这没出息的却一掌拍在他的宽上:“放心!交给我了!”一手接过杨修夷的银子,二话不说将我从她房里扯出,塞进他怀中,关门前嘿嘿一笑:“慢慢折腾,慢慢折腾……”
我大怒:“折腾你个头!”
“头”字刚说完,脑门挨了记手骨,杨修夷眉目不悦,斜斜睨我:“你们二掌柜的可收了我的银子,你要自砸招牌么?”
他穿着一袭墨色衫袍,高挑笔挺,衣袖襟边皆以金丝线绣着工细的流云烟波纹,眉如墨画,面如冠玉,整个人脱拔出众,风姿俊朗,我一时有些看呆,忍不住环住他,低声道:“你不用给银子的,我不会跑。”
这几日以业务繁忙,一直没怎么理他,他可能真的生气了。
头上传来冷冷一哼,我抬起眼睛,可怜巴巴道:“不过,我昨天刚接了两个单子,要是不去的话,招牌真得被砸了,等我处理完了再回来陪你好不好。”
想的是他肯定不会同意,争辩的措辞我都准备好了,他却顿了顿,打开折扇,悠悠摇了两下:“今日左右无事,我便陪你去走走罢。”
半个时辰后到了塘西蒋家,进屋不到一盏茶,他面色自若,又悠悠摇着折扇踱步出门:“嗯,那什么,我忽然想起有件要事还未处理,我先去……”
我一把拉住他:“别想跑!”
他合起扇子,回眸看我:“这种事,你去做就行了,我去像什么话?”
我抱住他胳膊:“要是被他发现我在跟踪他怎么办?”
“不会的。”
“我穿得这么多,很惹人注目的,一下子就会被发现了。”
他松开我:“那就不接这单子了。”
我又抱住,忙上前蹭了两下:“琤琤,被人发现了,我会挨打的,十八又不在。”
他一僵:“……琤琤?”
我抬起眼睛,效仿这几日新学的一招,捏着嗓子轻喊:“琤琤……”
长眉一轩,他凉凉笑道:“你现在倒会逗弄我了?”
我目光无辜:“没有啊。”
手腕被他牵起,朝前带去,他无奈低叹:“越来越拿你没办法了,走吧。”
这单生意其实跟我的第四单差不多,替蒋家夫人赵仙仙跟踪她的丈夫蒋青禾,不过不是在ji院门口蹲点,而是尾随一天,将他的全部行程一一记下。
蒋青禾模样二十五岁上下,俊朗谈不上,但是气度很好,身子板笔挺,略略偏瘦,很像入仕为官的儒士。
我觉得跟踪人还要记行程是件繁琐细碎的事,所以连纸笔都准备了大叠。未想他行程简单得很,绕过熙攘大街,穿过酒巷弄堂,途中替一个老人扛米袋,帮两个挑夫卸货物,路边小女孩抹着鼻涕眼泪哭花了脸,他还自掏腰包买了两串糖葫芦,一包米花糕去哄他。
坐在春杏戏台下,我咬着笔杆子,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叹息:“赵仙仙会不会疑心太重?多好的夫君啊。”
杨修夷垂眸低笑,端起花茶微抿,没有说话。
我转过头去:“你在笑什么?”
他自若的点着茶盖,眸色湛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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