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贴腰,强忍疼痛拼命往前奔跑,并不断移起脚下石块往后砸去。
夜风极寒,带着莫名腥气迎面而来。月华柔和,星子漫空,横亘我眼前的是黑漆漆的莽莽平野,草长及腰,招展如邪佞的鬼魅。平日我最怕这类地方,尤其是夜间,总觉得藏有许多鬼怪妖魔,如今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面跑。
腰上剧痛愈发强烈,将我痛的冷汗淋漓,胸背尽湿,一层粘稠汁液渗透纱布和衣衫,我抬手,隐约可见深浓的绿。心中愈发冰寒,我今夜不会就要死在这儿了吧。
他们就追在身后,边追边骂,这时忽然听得耳后风声急啸,我心里暗骂一句混蛋,但身手着实不够灵敏,只能任冰凉的短刀穿透我的身体。我被带来的气劲撞摔在地,没多久又咬牙爬起,对比于腰上疼痛,这把短刀带来的伤害微乎其微。可我毕竟已是强弩之末,未出几步,终于双脚一软,摔趴在杂草丛叶之上。
虽然星子密如棋盘,但夜色浓郁,似书生案前墨汁,将大地泼得不留白点。我一手贴在腰上,一手揪住杂草,拼命喘气,如奄奄一息的岸上之鱼。脸上一片濡湿,分不清是泪是汗。
恍惚中,又想起那夜情景。
当时师父用娘娘腔的声音说完那句话后,杨修夷白了他一眼:“你当别人是瞎的,谁会相信有人在大街上奸/淫她,就算被下了春/药,在街上也不挑这类长相。”
我“哼”一声,骂他:“什么狗屁尊师叔!”
他冷冷的侧目望我,顿了许久,忽然道:“怕什么,不还有我么。”
那会我看他很不顺眼,没有放在心上。还伸筷子抢了他要夹起的肉丸,得意的放在了师父碗中。
我放声大哭,其实我若没有刻意逼自己去讨厌杨修夷,我应能早就发现他待我的好。
清婵说他一年前就开始为我做准备,他当时说那句话的时候一定是认真的。但就算他是杨修夷,有多么的神通广大,天资过人。可我田初九却是个怪人,身子古怪,性子讨厌。下山之后的几经生死,一半是我自作自受。摊上我这么不安分的一个人,换谁都会无奈和头疼。
这时,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没了石块阻碍,他们很快就能追上。目前我还有利用价值,短时间内应不会死掉。但我用发簪刺了那个橙儿,待会儿在车上定少不了一顿虐待。不过也没什么好怕,比起我这腰上疼痛,任何苦难都算不了什么。
我扬起头,此时星空一片璀璨,寒鸦孤叫而飞,长风呜咽,冰冷如铁,将衣衫吹得瑟瑟作响。我不知是因痛还是冷,浑身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在前面!娘皮子的,还敢跑!”
“小心点,我看这女的有点邪术,当心她耍花样!”
“被你一说还真有点怕,你说要不咱直接在这里把她宰了?妈的,老子可不想带她回去了,万一在车厢里闹出点什么,赔了命可不值。对了,她刚才跑步的模样你看到了没?别是个孕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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