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两口水,以使他始终处在晕迷状态。
彼时,京城中局势仍颇动荡。契汗黑甲尚有数百人在逃,萧红珠不知去向。傅庚心头大患已去,自是无所顾忌,只全心全意心疼亲女。/干/脆就没让傅珺回侯府。而是在英王刘筠的建议下,接了傅珺进英王府静养。
当此际,纵观整个大汉朝,又有何处及得上英王府的保护规格更高更强?
如今的英王府,已然化身成为临时******。因皇宫的清理工作尚未完成,泰和殿里还遭了一场小火灾。因此,自宫变次日起,内阁、六部并各衙署高官便****皆往英王府汇报工作,商议一应事体,包括拟定先帝庙号、谥号、国丧章程,太子与忠王身后事宜等等。
最后内阁拟定先帝谥号景,加尊号全称为“法天立道仁明诚敬昭文宪武至德广孝,景皇帝,讳简”。三皇子刘彦因已身残,终身无缘皇位,允其母许慧带同刘彦暂居别宫,容后处置。
此外,太子刘章意图谋逆,虢夺太子名号,所出子女冷宫圈禁,终身不得出;忠王刘竞弑父弑兄、勾结契汗,阖府男丁问斩。至于两府女眷以及宫中一应先帝妃嫔,除吴贵妃自戗外,余者皆入皇觉寺,从此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文武百官一致推举景帝之弟英王刘筠先期摄政。
事实上,身为景帝唯一一个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直系亲属,刘筠称帝不过是个时间问题。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刘筠却一定要守完二十七/日/的孝。这个表态自是为他赢得了包括清流世家在内所有人的一致赞誉。
这些事情,傅珺也是断断续续听青蔓她们说的。
进英王府后没多久,身子骨极差的傅珺便开始发高烧,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转了来。反观金枝玉叶福安公主刘筝,只饱睡了两晚便又活蹦乱跳。如此对比,越加突显出傅珺的渣体质,让她备感憋屈。
望着槅扇外凄清的夜空,她怅怅地叹了口气。
今年的大年三十,傅珺是在昏睡中度过的。
当她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便是沈妈妈带泪的笑脸。后来她才知道,是孟渊亲去侯府领来了沈妈妈她们。
那一刻,傅珺的心一阵阵地觉得暖,眼前似又浮现出那双淬了冰的眸子,那眸中细碎的光华,暖暖地笼在她的心头。
也不知孟渊现下正在做什么。傅珺出神地想道,又调整了一下坐姿,将镂银錾镙钿梅花手炉抱进了怀里。
她最后一次见他,是他穿着一身玄色重甲,目如寒冰地出现在山洞的洞口,像一尊杀神似地,让人止不住地打颤。
然而,就是这个叫人胆寒的家伙,却让傅珺觉得很安心,还有一种隐约的笃定。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习惯?
因为习惯了他对她的护持,他绝境时的相助,所以,他出现得再突兀,于傅珺而言,也是理所当然。
傅珺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
空气寒凉,自帘外丝丝浸入鼻端。廊下点着灯笼,温暖的光晕拢住碧栏玉阶,雪花在阶前飞舞,整个世界安静无声。
“青蔓,我要的绒线可寻来了不曾?”傅珺问道。
她想替傅庚织一条围巾,叫青蔓帮着寻些素色的绒线过来。这事儿她下晌就说了,想来青蔓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傅珺的话。
除了雪落屋檐的细微声响,整个梅苑一片寂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