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觉出不对,转首看去,却见锦帘下站着一个人。高大修健,眉目俊朗,星眸映在烛火下,温润如水浸玄玉。
英王刘筠?!
他什么时候来的?
傅珺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便站了起来,一时间十分踌躇,不知是该行跪礼口呼“陛下”,还是蹲身称一声“殿下”。
望着眼前的小姑娘一脸镇静却又举止无措的模样,刘筠的眼中有了一丝笑意。
“我来看看你。”他温声说道,“免礼吧。”
傅珺从善如流地向他蹲了蹲身,复又抬起头凝眸望着他,清澈的明眸宛若秋水,在烛光下清泠泠、湛湛然。
刘筠看着她,没来由地,指间划过一丝灼热。
他好像,总是忘不了那一次。
在深冬的琼玉湖畔,他揽住她,手指擦过她纤细的腰身。那样的一种柔嫩与娇软,隔着重重布料摩挲而来,从指尖一直震颤至心尖。每一次回想,都会让他的心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样的感觉,在他还是第一次。
往常他也不是没动过心。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人,他也一直以为,与女子间的****亦不过如时序一般,由暖至凉,也只是几夜、十几夜的时间而已。
然而,这个叫傅珺的少女,却让他第一次知道,这世间还有另一种心动,只需看着对方的眼睛,便已心悸不能自已。
有时想想,他会觉得自己可笑。
年纪已经一大把了,居然为了个小女孩心动不已。他理应拿她当晚辈看,而非心悦于之的女子。
然越是这般强压下去。那心动的感觉便越强烈。
不过是最不紧要的触碰,连肌肤都不曾沾上。那种心尖的震颤却如烙印,久久不衰。
少年时金戈铁马,无暇****,意义风发地回京后,等待他的是危机重重、错一步便万劫不复的困局。他如同提线木偶,活在别人的意志里。
何为心悦?何为情动?何为一见而难忘?他竟是从未真正体会过。
他将所有精力皆放在了身外。努力扮演一个闲散王爷的形象。尽量让所有假相看起来更显真实。这样的时日久了,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
直到那一天,他在/射/圃里遇见了她。
那个晴朗的春日。就像是一只打开的匣子。那匣子里装着的,是他自青葱年少至而立之年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样的美好,如同朝露初生,叫人不忍触碰。又使人无比沉醉。
他沉寂了十数年的心,便是自那一刻起。重新开始跳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忽然便想起了这句诗。
或许,这便是世人所说的“心悦”吧。
他有些理解那些因两情相悦而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了。就如此刻,他明知他不该来。可他还是来了。
他管不住自己的脚,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原本只打算走一走散散心的,可却鬼神使差地走到了梅苑。还特意将所有人都赶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在意识到之前,他已经这样做了。
而此刻。望着站在对面的少女,她盈润的肌肤映在烛火下,眉眼清滟、红唇微抿,不知何故,他忽然就觉得一阵莫名的心悸。
好像,在面对她时,他所有的自控力都会变得格外脆弱。
刘筠转开了视线,望了一眼墙上挂的紫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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