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点。
姑娘关紧卧室门,窝在*边跟好姐们控诉某个老男人控诉的哭天抢地。
楼上书房。
老男人开了免提,越听,那张高贵冷艳英俊无敌的脸,越来越青黑。
吴嫂端着咖啡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小双,你造吗,季深行那个恶棍把我绑架了,他囚-禁我!把我绑架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还不给吃的,他虐-待我……”
吴嫂:……
貌似刚才少爷亲自喂饭来着……
“……小双,我现在为了生存,是不得不伪装地屈服在这恶棍的淫-威之下,我心里苦啊!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我会代表正义灭了他!把他五花大绑捆起来,鞭子抽,打得他哇哇哭着求饶,特贴烙,毁了他那张孔雀脸,看他还怎么使男色……”
吴嫂忍不了了!
“哈哈……”
对面一个凌厉如冰刀般的眼神,吴嫂哆嗦着把咖啡放下,秒闪!
老男人头一次尝到了,偷听别人电话是一种多么自-虐的行为……
……
电话打了一个小时,直到那边蓝双忍不住困意求饶,姑娘这才泄愤挂了!
口干舌燥出来,喝水,吴嫂从厨房出来,看着她,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顾绵忍受不住吴嫂实在堪称诡异的目光,打算洗澡来着,她刚才研究了一下浴室,太高端大气上档次,不会用……
吴嫂带着她进去,教她,哪个是热水,开关怎么弄:“少奶奶你胳膊固定着不方便,我帮你洗吧。”
顾绵腼腆。
虽然说吴嫂年纪四五十,就是一长辈,可是还是会不好意思啊。
“呵呵……谢谢您,真不用,我自己能行,没事的!”
见她坚持,吴嫂不好说什么,出去了。
顾绵盯着眼前硕大的浴缸,脑海里想起电视剧里的女主人,端杯红酒,浴缸里是玫瑰花瓣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画面——
……
季深行从书房里出来,下楼,见吴嫂在卧室门口徘徊。
问:“怎么了?”
“少爷,少奶奶洗澡呢,害羞不让我伺候,她胳膊不方便啊,我怕她摔了,不敢走远。”
“不懂事。”
季深行眉头一皱:“你去休息吧,我来。”
……
于是——
顾绵准备踏进浴缸的时候,浴室门嘎吱一声开了。
惊悚回头,撞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目光。
怎么又上演之一幕!
“季深行,你闯浴室闯惯了是不是?!出去!”
男人的手臂过来,一把拽了她小腰把她从浴缸里扯出来:“用莲蓬头洗。”
“有这么好的浴缸为什么不让我用?你怎么这么小气!”
老男人黑脸。
这是小气的事吗?
刚做完清宫手术怎么能盆浴?还有她脚踝那处擦伤,碰水就要发炎感染的。
这姑娘,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任一点?能不能让他少操点儿心少生点儿气?!
抱了她搬了把小木凳,坐下,把她受伤的脚踝搁到浴缸上,又小心翼翼掰起她脱臼的胳膊,这才拿了花洒,旋开开关,小水流一注一注往她没受伤的地方浇,没给她擦沐浴露,怕弄到她车祸时擦伤的地方,她会疼。
姑娘木木讷讷的,把红透了的小脸儿往他肩窝里躲。
就这么煎熬着,澡总算洗完了。
放开她起身,拿了浴巾往她身上裹,怕她受凉,顾不得许多,衣服湿漉漉的抱着她出了浴室。
把她放到*-上,盖上被子。
被人伺候的感觉真心舒服极了!
顾绵无聊地在被子里滚来滚去,却睡不着,陌生的地方,心里总是会排斥,没有归属感。
数绵羊的时候,卧室门开了。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季深行一身睡衣进来。
顾绵腾地翻身而起,两腿叉开一副*是她个人所有物的架势:“你进来干吗?”
季深行刚吃了药,精神类药物有催眠的功效,眉间尽是疲惫,不悦瞥她一眼,掀了被子要躺下。
顾绵小腿儿立刻抵着他往*上挨的身体,小脸上是气愤:“你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是不是?我说要分开!睡在一起能好好分开吗!你出去,房间那么多,别跟我挤!”
她张口闭口不离分开,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季深行阴沉了一张本就不怎么好情绪的脸,黑眸沉沉压在她愤概的脸上:“给我安静点。”
“季深行!”
她是有决心的!为什么他总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在他面前,她就像没地位的小孩,说什么都是放屁!
顾绵翻身而起:“行,你非要睡这是不是?姑奶奶走还不行!”
两条腿没挨着地,小腰被一股大力蛮横一捋,身子往*上磕倒,手腕被他一扯,整个身体往*中间移,直到,背脊实打实磕到他冷硬的胸膛。
腰身被铁一般的臂膀箍-住,再也动弹不了一分。
耳畔,是冰冷严肃的气息:“别逼我动手。”
“……”
他娘的刚才把她当破布娃娃似的又拖又拽就不是动手?!
家暴!惨绝人寰的家暴!!!
姑娘委屈的眼泪串子吧嗒吧嗒掉,鼻酸着啜泣,身后没动静,却感觉到身后贴着的胸膛,更冷更硬了。
“哭在我这不好使,换别的!”
话是这么吼,但修长的大手,到底往她脸上抹,抹去她烦人的眼泪。
老男人高贵冷艳的傲娇理由:“你以为我想和你睡?没带海豚,只能抱着你凑合凑合了。”
“……”
她在他心里,就是一抱着睡觉的海豚?!
姑娘的眼泪更汹涌了。
这婚,他娘的离定了!
……
怀中没几两肉的小身板儿,温暖绵-软,她是那么神奇,抱着她,真的就能轻松入眠。
睡到半夜,季深行被连串尖叫声惊醒。
打开*头灯,顾绵满额头冷汗地坐了起来,捂着心口,满脸的水珠泪痕。
“怎么了?”他凑过去,紧紧包住她,掌心在她后背,安抚:“做恶梦了?”
顾绵空洞着一双浑浊的眼,手死死攥着被褥,颤抖:“我梦到宝宝了,在梦里血肉模糊地质问我,为什么不要它,为什么不要它……季深行,宝宝真的没了吗?我不是不要它,我很爱它,从它在我肚子里的那一天起,我就决定要生下他,不管和不和你结婚,就算未婚,我也要留下它,我没有不要它……”
她的情绪几近崩溃,神情灰暗惊恐,哭得那么厉害那么伤心的样子,令他看了揪心。
这两天她闭口不谈孩子,白天伪装得再无恙,夜深人静时,心底的脆弱和悲痛,忽视不了。
他将她牢牢裹进怀中:“不是你的错,是车祸,是意外,不要再自责了……”
顾绵却突然推开他,哀恸地看着他,目色是罕见的冰冷。
他听见她说,一字一句,咬着牙齿:“不是意外,季深行,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什么意思?”他皱了眉头。
再问,她却是一脸讳莫如深,脸上的泪痕不减,挣脱他的怀抱,侧过身,背对着躺下。
黑暗中,流泪,沉默。
不能再在一起的原因,因为看到他就会想到许美静对她做的一切,就会想到出事前那通电话,都是痛,怎么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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