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的眼眸越发深沉。
林嵘松了口气,感觉身上的压力轻了不少,想像往常一样去拉茧峥的手,半响又觉得不对,伸到一半的手拐了个弯指指湖面:“我方才看到白瑾瑜他们下去了,还有苏灵。”说到苏灵的时候,他顿了顿,小心地观察茧峥的表情。
茧峥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在听到四人下去的时候皱了下眉:“下面的是事,你不要搀和进去。”
“下面有什么?”林嵘已经完全接受自己剧情被篡改的事实。
“一只结丹后期巅峰的妖兽。”茧峥勾了勾嘴角。
林嵘呆滞几秒:“这个空间裂缝里怎么会有结丹后期的妖兽,不是说这里只能让筑基出入吗?”
“那只妖兽在休眠。”茧峥不着痕迹地靠近林嵘,“因为它的存在,这个地方才只有筑基能进入。”
“它……叫什么?”林嵘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连茧峥放到他后颈上的手都没有注意到。
“方圆。”茧峥道。
林嵘听到这两个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方圆,古人认为世界是天圆地方的,换句话说天圆地方就是世界,方圆兽就如它的名字,自成一世界,在它的世界里,他是至高,这个地方不是空间裂缝,是方圆世界。
天运宗是特么倒了多大的霉,才有三只方圆兽盘踞!
林嵘抖着手掏出保命玉牌,说话声音都在颤:“我、我觉得这里不适合我,我还是回洞府里呆着好了。”
白瑾瑜那群作死的,如果把这只方圆兽弄醒了,说不准三只都得醒,先不说外界会怎么样,内界的人绝对会被当成口粮的!
与此同时,在洞府里看书等林嵘回来的君墨收到了一张传讯符,看完后,他面色严肃地赶往绿门大殿。不仅仅是他一个,绿门不少极罕见出洞府的弟子,皆一脸凝重地赶往落雁崖最顶端。
绿门的骚动,林嵘不会知道,他正抓着保命玉牌准备捏碎离开,茧峥轻飘飘来了一句:“没用的。”
“冷如风查出了什么,说是三只方圆兽沉睡的地方都埋了张东西。”茧峥随手拿出一块不知道从哪个弟子手里抢来的保命玉牌,指尖一捏,保命玉牌没有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黯淡地碎成两三瓣落在地上,“这次的大比只是个幌子,不少核心弟子都接到进入湖底寻找那东西的任务。”
见林嵘一脸震惊,茧峥觉得很有意思,手捏捏前者手感极好的颈部:“为了防止进入方圆界弟子发现真相,引起骚动,只有核心弟子和一些重点培育的弟子手里是真的传送玉牌。”
“我师尊”林嵘刚开口三个字就被打断。
“君墨师叔不知道,绿门枝叶太茂盛,其他六门想给它剪剪枝。”茧峥知道林嵘想问什么,直接开口解释,“现在绿门应该炸成一团了,而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个。”他抬起空闲的手,掌心朝上,许久未见的噬骨蝶翩翩飞出。
噬骨蝶能变得极小,只要是比茧峥修为低的,它都能刺穿对方的身体,进行搜魂,搜魂后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只会令搜魂者头晕眩几日。
在茧峥掌心盘旋的噬骨蝶看到林嵘,刷得一下就放弃那只让它觉得美腻的手,挥着翅膀飞到林嵘身边一个劲转圈圈。
林嵘瞅了它几眼,肿么好像从那小到看不见的复眼里发现了渴望?
噬骨蝶:“……”粑粑粑粑,你看看我呀,我终于从虫茧里出来辣,我是不是变得更漂亮辣!
林嵘:“……”怎么觉得主角的护主灵兽灵兽越来越蠢了,一直跟着他做什么?
噬骨蝶:“……”粑粑,你知道吗,主人坏透了,你明明还在,他竟然逼我去吃妹妹,我才没有蠢到去吃妹妹,然后被粑粑吃掉呢!
林嵘抬起头看向茧峥,神色迟疑,组织着语言,试图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你的灵兽似乎出了问题?”要是他家雪风狼缠着别家人,他分分钟neng死它,看它还敢不敢吃里爬外。
噬骨蝶的翅膀木得一下停止挥动几秒,在即将掉地上的时候,它耷拉着触角,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地飞回茧峥手里。
茧峥表情有些古怪,指间把玩着噬骨蝶,多少有些明白噬骨蝶从虫茧出来后的表现为什么有些奇怪了,大概是林嵘在噬骨蝶洞呆久了染上了气息,蝶王失踪后,幼虫直接将林嵘当成了蝶王,或许把噬骨蝶交给林嵘养更好?
茧峥微微眯起眼睛,取下一个灵兽袋交给林嵘:“嵘儿,既然它们跟你亲近,不如就你来养吧。”
“……”主角,你这么干脆利落地把金手指给我尊的好嘛,我是要跑路的人啊!
林嵘僵着手把灵兽袋接过,没错,他准备在青云秘境之后,就独自离开,他想了三个月,还是过不了那道坎啊!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林嵘放好灵兽袋,歪着脑袋看茧峥。
茧峥目光一闪:“坐收渔翁之利!”
林嵘吞吞唾沫,有点好奇:“埋下面的是什么东西?”
茧峥深深看了林嵘一眼,一字一顿:“绝对不能让他们得到的东西。”突然他看向水面,轻声笑:“来了。”
湖的中央溅起百丈高的水花,整个湖水仿佛被一根棍子胡乱搅动,此起彼伏地喷出高低不等的水柱。林嵘一时间看呆了,倒不是因为水面的波动,而是因为水中的一个倒影。
那是一条无法说出有多大的鱼,其身形林嵘想形容出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是找不到词汇,而是不可说,若说了便会受到方圆的诅咒。
忽然,那方圆猛地跃出水面,如龙尾般的末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天空像裂开一道缝隙,又在方圆隐没水中的刹那,恢复原貌。
同一时刻,离林嵘有百米距离的一棵树的树端上凭空出现一个少年,少年的笑容干净剔透,一时间比空中的骄阳更为灿烂,他托着下巴,晃着脚丫子:“那东西终于要出来了。”
另一个方向,三个人并肩站着,他们双手环胸,冷眼旁观,当方圆的头颅显露出一块亮白,才有了些动容:“绝不能让这东西落在人修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