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旁人是如何打算,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的时候,清欢告诉她:“这就需要我们善于观察了。当然,这首先要想的应当是换位思考。你想要了解一个人的
想法,首先你得将自己代入到那样的情形当中去,想一想倘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自己又会怎么做?而后再从他的面部表情,以及一系列的小动作上面,来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阿依月当时听得认真,如今也算是实践了一回,感觉当真不赖。
裴逸风看着阿依月,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这阿依月要是再跟清欢待在一块儿,迟早得被清欢教育的跟她一模一样!
“你这个表情我就当是我说对了,你确实不好拒绝我,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裴逸风想了想,点了点头。
如此这般也好。
但是,自己的问题终究还是得告诉人家姑娘,然而令他感觉到万分奇怪的是,这样的事情,在面对清欢的时候根本难以启齿,然而面对阿依月他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说道:“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至于你知道以后要还是这般选择,那我就应了你。”
阿依月说道:“你说,是什么事儿?”
“你知道,我被你救回去的时候,受伤十分严重吧?而且,腿上还有冻伤,后来还是因为清欢找到了我才将我给治好的。”
阿依月点点头。
裴逸风继续说道:“我想那个时候我可能不仅仅只是冻伤了腿,男人的那个地方大概也伤到了。”
后面那句话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儿小,毕竟这种事情对一个男人来说,事关尊严,根本无法真的坦然。
阿依月瞪大了眼睛,裴逸风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往后我们若是成亲,我也许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办法给你。”
阿依月继续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主动离开清欢的吗?”
裴逸风只得苦涩点头。
“我知道了。”
她在想,这件事对自己究竟有没有影响。
如果说她半点儿都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也是一个女子,只有做了母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一生才是完整的。
可是,想一想自己跟他联姻的目的,这种事情好像也不值一提。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而人生,就是由一次次取舍组成的。这不过是人生长河中的一次比较重要的取舍而已,她权衡之后,说道:“联姻的提议自然还是要继续的。”
裴逸风心底平静的很。
阿依月拒绝他不介意,若是应下他自然也没有欢喜。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理解了清欢的平静和淡然。
她没错,她只是不爱你……
虽然这是自己早就知道的真相,但是在这一刻这般赤裸裸的袒露在自己心底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心猛地被人攥紧,疼的厉害,几乎都要喘不过来气儿。
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的轮廓已经出来,“这会儿天已经晚了,回去吧。”
阿依月点点头,两个人一块儿离开。
清欢这会儿还仰靠在自己的小榻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睡意全无。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中午睡了一觉的缘故,还是因为终于发生的那件事。
失眠总是让人心烦意乱的。
睁着眼睛,也无法做到让思绪放空,中午发生的事情就跟放电影一般,一幕幕的回想在她的脑海中。
“红柳,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两辈子加起来,接触到的异性也并不多,表哥便是接触的最多的一个。
她不讨厌裴逸风,见识惯了那些二奶三奶的时候,在这样一个三妻四妾合法化,小三小四根本不需要躲躲藏藏的世界里,她对爱情早已经失去了期盼。
甚至一度,她觉得这儿挺好的。
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社会的正常形态,可是正妻的权益也同样很大。知道自己立起来,再得宠的小妾也不敢在正妻面前放肆!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然而她却总是能感受到裴逸风对自己那深沉到让她无法承受的爱意。
这样毫无保留全心全意的爱意,让她留恋,却又愧疚。
温暖的东西谁不留恋?然而她却害怕自己不能回报这一腔情深,她怕自己在那个速食快餐式爱情的年代的荼毒下,早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她终究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