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线,月朗星稀,大柳树下,温竹音怔怔地看着身边的男子,泪水洒落。
她突然傻笑一声,“原来,你一直都在。”
“对,这十年来,我一直都在。”程青风握住怀中女子的手,道。
......
次日清晨,金灿灿的阳光从天边洒落,院子中有一层薄雾,几声鸟鸣从树上传来,很欢快。
柳云和李凌宇镇妖司的人站在温竹音门口,今日,是程青风最后的日子。
屋内,红色木桌之上摆放着两杯酒,酒香四溢,可以闻出是一等一的好酒。
“从你走的那一天,我就准备了这酒。”温竹音一身红嫁衣,唇红如血,一双美目看向身边的男子。
程青风同样一身大红袍,他们从昨晚就开始准备,墙上贴满了喜字。
将女子搂在怀中,程青风双目流下眼泪,颤声道:“忘了我吧,以后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我今生只认你一日,其他人,我不愿。”温竹音露出一抹笑容,略施粉黛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得美艳无比。
说完,她不等程青风回答,笑着端起桌上被子,笑道:“交杯酒,我还是第一次喝呢。”
程青风怔了怔,看着温竹音手中的杯子,然后将其接过,问道:“为什么?”
“呆子......”温竹音白了他一眼,眉目如画,随后将程青风的手挽住,把杯子放在那鲜红似血的嘴唇边。
程青风呆呆地看着身前女子,突然,他笑了,含着泪,笑得很开心,“娘子。”
“夫君。”温竹音同样笑了,泪水划过面庞,滴落酒杯,下一刻,他们纷纷将杯中酒饮尽。
殷红的血从嘴角滑落,顺着衣服,落在地上,程青风坐在椅子上,怀中的女子似乎睡着了,慵懒的躺在他的怀中。
“不好!”屋外的李凌宇面色一变,他脚步一踏,就要向屋内冲去。
“凌宇!”柳云面色沉重的将李凌宇拦下,摇头道:“让他们走吧。”
“可是......”李凌宇神色焦急,他看着柳云,欲言又止。
柳云看了他一眼,将目光放在房门之上,露出一抹笑容:“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们没有资格阻碍。”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她没有资格这样浪费!”李凌宇大声喝道,想要推开柳云。
柳云死死拦住他,道:“可在有些人眼里,生命却轻于鸿毛,你想让她一个人孤独活下去吗?你这不是在救她,你是在折磨她,她的心里只有程青风,活下去,也不过是对自己的折磨。”
“对于我们来说,生命确实很重要,可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甘愿为之放弃性命的人。”
柳云面色沉重,放弃生命确实很不明智,可若是放在温竹音和程青风身上,这却是一种幸福......
当温竹音的房门被推开,她和程青风安详的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紧紧搂着对方。
外面传来鸟儿鸣叫,阳光落在柳云脸上,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应该是鸳鸯吧。嗯,就是鸳鸯。”
天空阴沉沉的,今天是温竹音和程青风下葬的日子,朱红棺材被放下,绿儿伤心大哭,跪在旁边,浑身颤抖着。
“她这样做,真的对吗?”李凌宇站在旁边,看着棺材,喃喃自语。
“这世间哪来什么对与错,看得人不同,这对和错就变得难以分辨,而且在我看来,他们没有死。”
柳云微笑着拍了拍李凌宇的肩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带着灿烂笑容,说道:“他们只是造访一座城,城里只有两个人......”
几日之后,周磊三人告辞,赶回去复命,绿儿接管了烟雨楼,整天笑吟吟的面对来往过客。
不过,烟雨楼多了一个节目,在院子中搭了和台子,一身布衣的说书先生拍着手中惊堂木,正说着书生和女子的故事......
“距离建木秘境开启的日子快到了,大哥,我们得开始准备,将你的修为再提升一些。”李凌宇站在柳云身边,听着书生的故事,挠了挠后脑勺,笑道。
“这么快,烟雨楼的小姐姐都还没看够就得走了?”柳云露出一脸苦恼,随后又笑着将手搭在李凌宇脸上,笑嘻嘻的向烟雨楼后院走去。
......
无题:李商隐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