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勇半信半疑,但看着这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这模样,又想起两人才建了新屋,也听说宋大郎是在河运那边打零工,或许真拿不出那五十两银子来的。
于是为了证实这一点,宋勇拖着宋大郎就往村里去,若是宋大丫把田地买走的,宋勇是一定会把田地要回来的。
如今无田无土,心里真不好受,家里无银,两个老的连吃的困难,何况田氏三五不时的发一阵疯,家里就靠着他这把老骨头去赚一点儿。
一行人就这样闯进了宋青宛的院子,宋青宛得知他们争扯的是什么,立即拿着扫帚赶人。
宋勇被打出门去,回家里叫上田氏,把实情说了,田氏坐不住了,拿了菜板和刀坐在宋青宛的门前一边砍一边骂,非逼着宋青宛把田地还给他们不可。
宋勇不敢惹上三爷,但田氏是个疯的,由着她去闹,三爷来了也拿她没办法。对于家里那几亩地,宋勇又气又恨,恨不能抽出宋三郎,把他打一顿,心里唯一宠爱的儿子,没想却是家里最大的骗子,想起以前一家人干活的事,宋勇就后悔,当初大房和二房干活多勤快,要是没有把
那田地卖了,他们也不至于过这样的日子。
如今的宋勇,家里不但没有粮开锅,便是有银子上街买,买那贵了一倍的粮食,就是肉痛。
一日二餐,一餐只敢吃些野菜,剩下傍晚这一餐,勉强有一口豆饭,却也是吃不饱的,吃不饱就多喝汤,水煮的野菜,往里头加了盐,全身也跟着有了力气,可是盐也要银子,他哪来的银子买去。
宋青宛着实被田氏吵得烦了,叫来了三爷,然而宋勇却说田氏疯了,他也拿她没有办法,田氏虽然吵闹,但至少没有跑宋青宛的院子里闹,只是在院子外指桑骂槐,叫宋青宛不听就是。
村里的人知道了宋勇家里的田地是宋青宛买走的,大家伙感慨良多,才两年的光景,宋勇就为了偏着三儿子,如今搞得家破人散,连老祖宗的本都保不住,好在是宋大丫把地买了去,没有落入他人之手。
三爷没法,田氏这疯病时好时坏,如今宋勇夫妻两人也是一把年纪,就为着这事把两人赶出村去也说不过,于是就这么的不了了之了。
宋青宛只好每日把院门关紧了,要是田氏来骂,她就躲西屋的内室去,声音细了不少。
肖掌事请的稳婆来了,是镇上替富户家里接生的。
按着那稳婆的算法,宋青宛这一胎应该是六月底分娩,于是探了宋青宛的情况就回去了,走前交待宋青宛,若提前有了动静就叫人去镇上西坊叫她,她会在六月中旬过来陪着她直到生。
这人完全是看在张府的面子上,否则就宋青宛农女的身份,请这样的稳婆都很难,何况还在六月中旬过来陪住,便是镇上的孕妇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宋青宛交完那批澡豆后就解散了帮工,正昐着把孩子平安生下时,黄秋桂居然做出了澡豆。
做澡豆其实是简单活,谁都能做成,只要配比不成问题就是。
宋青宛听到这消息时,心里有些不好受,以后她的生意怕是没有这么好赚了,没想黄秋桂还这么的聪明。
她先前让人磨豆粉的事都是交给忽鲁和文祥,村里人无法插手,再放在前头时是葛山帮的忙,再不然就是自己。
每次磨豆粉,故意磨得少,有时夜里去磨,有时大清早的,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村里人倒是没有人猜测,没想这样隐讳的事也被黄秋桂给知道了?真是失算。
忽然发现,自从葛山走了后,她的生活就变得一团遭起来,村里人看她的眼光先不说,便是宋勇一家和宋大郎一家看她的眼神也变了,他们有嘲讽,但他们却要接近她,恨不能从她手中捞走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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