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陆小凤跟前向她诚恳道谢。
陆小凤问道:“你可还要与这人过下去?”
“小妇人便是死,也断然是不肯再与这样的禽兽做夫妻的。”
“那就行了。”陆小凤两手将自己的衣袖上的带子一拉,成了束口的灯笼袖,然后走到那个在地上断断续续痛吟的男人身边。
“能写那样的人契,想必你也是个识字的,来,写份休书来。”
他人待要拒绝,一瞧陆小凤那冷冰冰的眼神,立马就没骨气的答应了。
陆小凤直接拿出了文房四宝,让那人写。写完了让他又按了手印,最后折好那张休书,放入自己怀中。
那妇人:“……”
“等我拿去到官衙替你记档之后再还你。”
“多谢夫人。”
陆小凤又看了那男人一眼,一脸嫌恶地蹙蹙眉,对严冬道:“将人送到苦牢去,告诉狱长,好好招待。”最后四个字,小凤姑娘说得森然无比。
“是。”
那男人这个时候算是知道自己碰到大人物了,不由连声求饶。
不过,小凤姑娘没打算同情他。
“接下来,咱们先去迎春坊救人吧。”
“多谢夫人,若能救出我那苦命的女儿,小妇人甘愿做牛做马报答夫人。”
“展昭,你先去。”
“好。”展昭没有异议,马上飞身而去。
“小禾,冯四,咱们走。”
一行人随后往迎春坊而去。
陆小凤他们到迎春坊的时候,展昭已经寻到了那名妇人的女儿清儿,小姑娘因为年岁尚幼,本来还不到接客年纪,但有些客人有特殊癖好,今天若是展昭迟来一会,恐怕就会遭遇不测了。
恋童癖!
靠!
陆小凤瞪着自家小猫,“你就没把那人揍一顿?”
展昭抿抿唇,没好意思当面承认自己一脚踹得狠了,那人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什么?五百两?”陆小凤听到老鸨说那小女孩的身价时,忍不住笑了。
“夫人有所不知,这孩子资质不错,养大了准是我迎春坊的台柱子,自然是价钱要高些。”
陆小凤道:“那她现在养大了吗?”
老鸨噎住。
陆小凤又道:“不知你这间迎春坊值多少银子啊。”说着环顾了一圈,一副评估的表情。
老鸨迟疑不定,这是打算买下她的店?这位夫人也是同道中人?
“夫人说笑了。”
“不,”陆小凤摆手,“我可没说笑,我只是在想,你这迎春坊如果被查封的话还能值多少银子。”
“查封?”老鸨变色。
陆小凤若无其事地拿出一柄檀香小扇摇着,“妈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但凡开这种店的,恐怕手底下干净的绝无仅有啊,官府不找你事天下太平,如果官府真要找你事,慢说你有事,你就是没事,只怕也得有事,你说,对不对?”
展昭:小凤,你这样公然恐吓真的好吗?
老鸨脸色一变再变,“夫人这是来砸场子来了?”
“唉,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不是在跟妈妈好好说嘛,如果妈妈一定不想好好说的话,那当然也有不好好说的法子。”陆小凤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模样。
“夫人话说得也敞亮,那夫人也该知道但凡能开这样场子的人背后都有个依仗。”老鸨的口气也硬了起来。
江湖混的人,总是不会轻易就软了自己的骨头的,这样的话没法子混江湖。
“哦,比依仗啊。”陆小凤笑得十分惬意,“没事,咱们可以比啊。”你们谁能有仁宗皇帝大,现在?
展昭心里暗自摇头,小凤这是摆明了不打算跟对方好好说啊,这到底是哪里触到她的底线了,从刚才在趵突泉边就已经明显处于炸毛的状态了。
他如今——老实说,那真是能不招惹她就不招惹她,炸毛状态的小凤杀伤力真的很大的。不过,显然面前这位迎春坊的老鸨还不明白其中三味,展昭觉得她可以认真体会一下。
老鸨的心里就是一咯登,听对方这口气莫非来头很大?
老鸨忍不住仔细又打量了一下陆小凤,但见她周身也不是特别的贵气,但是腰间的几样佩饰和头上的发饰却还是在低调中透着奢华,那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正在老鸨思量的当口,门口又是一阵喧哗,衙门的人来了。
老鸨不由脸上一缓。
可谁想不止是衙差来了,连知州大人都来了,一来直接就冲着那摇着扇子一脸淡笑的少妇深深地拜了下去。
老鸨顿时就是一惊。
“下官济南府知州陈梦拜见凤大人,不知凤大人到此,有失远迎,下官的错。”
“罢了,你且到一旁站站,我这儿还有话没跟迎春坊的妈妈说完呢。”
“是。”
老鸨这时的腿都软了,声音也有些抖,“大……大人……”
“妈妈,现在你再来告诉我,那清儿的赎身银子要多少?”陆小凤特别和蔼可亲地问。
“小妇人该死,十两,就十两。”
陆小凤叹了口气,“你看,你早说实话多好,这非得劳动知州大人来一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老鸨:“……”
展昭心里叹气。
陆小凤的目光继续在厅里晃,“本来我只是想赎了清儿就走人的,可是这一坐久了吧,我突然就觉得这样离开有失我的格调。既然我来都来了,也坐了这半天了,索性便将你这楼里的姑娘都过一过吧,保不齐我还能问出点什么新鲜事来解解闷儿呢。”
老鸨浑身都抖了。
知州陈梦:“……”这真的是传闻中的那个凤大人吗?
怀疑。
展昭:这次炸毛炸得厉害了。
严冬:大人这邪火来得可大啊。算了,他还是到外面保护小禾他们去吧,这里有展大侠妥妥没问题了。